許今野目光看過來,目如點漆,「走吧,我送送你。」
「好。」
沈青棠從他身邊走過,拉開車門上車。
許今野的車在後,始終保持著適合的距離,一直到機場,他再次下車,沒進去,在門口停下,一一握手道別,到沈青棠時,感覺到她手是冷的,她冬天一直如此。
不能握太久,禮節性的碰觸便要分開。
「我走了。」沈青棠輕聲道,呼出的熱氣在室外成白霧。
「好。」
一行人推著行李往裡走。
沈青棠的身影在外國男人中間顯得單薄嬌小,即便如此,也要將背繃緊,背影挺拔,分明還是兩年前的小姑娘。
原來她離開時是這樣子。
當年沒機會,這次補回來了。
許知衡已經習慣找許今野時直奔辦公室,十次九次都中,今晚也是這樣,整棟大廈的人早已走的乾淨,只剩下他辦公室亮著的燈光。
「不要命了是不是?」他問:「還是說你想坐我的位置?」
許今野合上筆蓋,在安靜空間裡很輕的聲脆響,他抬頭,長睫闔了下,「如果我說是呢。」
空氣都靜下幾分。
許知衡笑,「有本事你就來做,我正好落得輕鬆。可能我也不是這塊料,買個農莊,種種菜養養雞也挺好。」
他性格中庸,沒什麼野心,家裡安排什麼做什麼,說不出喜歡還是不喜歡。許今野跟他不一樣,他進公司後就劍走偏鋒,更偏於冒險,這幾次的決策,他都賭對了。
許今野頷首,「你要,我送你。」
「行,還算有良心。」
「她回來了。」
「在哪?」許知衡有些意外。
「又走了,說是回來看看我。」許今野啞笑幾聲。
許知衡推了推眼鏡,道:「當年事鬧得很僵,爸那邊現在是聽不得一個沈字。」
對許家而言,那是這輩子不願提起的醜聞。
「那我以後多提。」
許知衡頭疼扶額,這種事也只有許今野能的出來,「你還是饒了我們爸吧,現在是脾氣越來越大,你才讓他滿意幾天,再惹出點什麼,我跟媽都難勸住。」
「聽不得就要多提,心理學有種治療方式叫脫敏治療。」
「……」
*
英國終年濕涼,冬季多雨天,大霧,陽光極為難得。
沈青棠居住兩年,已經適應這邊的氣候,雨傘是常備的,她正常上下班,出差不多,多是伏案工作,嚴格的八小時工作制,不加班,輕鬆也規律。
下班後會有同事邀約,吃飯或是小酌,偶爾還會跟室友見面約會,去些網紅打卡點,她粉絲早已翻倍,去哪都習慣拍視頻。
回國內的幾天像短暫美夢,本就是出差,去留都由公司安排。
年關將至,街道上還有聖誕節過後遺留的裝飾物,節日的氛圍一直延續到新年的到來,元旦前一天,室友打來電話詢問她跨年的安排,她那時剛出公司,說話間,從雨霧裡瞥見熟悉的身影。
對方撐著黑色雨傘,傘下身形高大挺拔,將長款大衣完美撐起,衣服被熨燙服帖,握住傘柄的手偏冷白的膚色,骨節分明,他的身後,是風格濃郁的維多利亞建築。
他像是等了很久,又像是剛到。
視線交疊,隔著霧氣朦朧,沈青棠聽到電話里得不到回應的室友在叫自己,她回過神,回幾句才掛掉。
心臟的跳動早已亂掉,像落在傘面的雨點,密集而沉悶。
直到許今野走過來,面部的線條輪廓逐漸清晰,他在她面前駐足,眼瞼下痕跡很深,他笑,又幾分懶散的痞意,抬眉問:「不想抱一下?」
話音未落,傘柄從手中滑落,嬌柔的身體靈敏鑽進他的懷裡,裹挾著濕冷的溫度,他敞開大衣,將她裹住,什麼也不必說,什麼都懂,靜默,只剩下沒完沒了的雨一直在下。
擁抱過後,她牽著他的手,像以前那般,說要將他藏起來。許今野隨著他,雨傘傾斜。
租房之前沈青棠做了一番準備,查找攻略跟注意事項是必看,最後按照前人經驗,在網上篩選過後,跟英國同學線下看房,前後費些精力,才找到一套滿意的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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