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凝見他站在鞦韆旁,於是走了過去,卻見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精緻的祥雲紋纏枝牡丹銀香囊,這種香囊是前朝世家貴女最喜歡的,大楚很少見貴女佩戴。
她雙手背在身後,探身過去好奇地打量了一眼他手中的香囊,半晌之後出聲道:「這香囊看著倒是好看。」
謝鉉正盯著這香囊出神,江月凝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都不知道,他轉頭就看見少女一雙明澈的眸子正認真地看著他手中的香囊,眼中充滿了好奇之色。
這香囊是姑母給他的,說是前朝某位公主的,還說如果侄兒媳婦喜歡的話就送給她,他想著這是旁人用過的,即便是再好的東西,送給江月凝終究是不妥,可是他不能拒絕皇后,只得先收下,他沉吟半天,道:「這是旁人送給我的,你若是喜歡,改天我再去給你買一個。」
眾所周知,送香囊是一件極為曖昧的事情,謝鉉說旁人給他送的,江月凝心道指不定是哪家的姑娘,畢竟他在峪城立下了那麼多的軍功,他在京中的名聲早就反轉了。
不僅如此,還有好些世家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謝鉉做貴妾的,若不是丹陽郡主擺明了不給自家兒子納妾的態度,說不定侯府的門檻都要被各家夫人踏破了。
江月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更加懷疑是哪家的姑娘送給他的,於是抿了抿唇,一聲不吭地繞過他坐在了鞦韆上,她仰頭去看謝鉉,緩緩道:「世子是生了納妾的心思?」
如果他真的要納妾,那她就拿著放妻書走人,從前她不喜歡謝鉉的時候,巴不得謝鉉納十個八個小妾,這樣自己就不用與他相處了。
可是眼下不一樣,她喜歡上了謝鉉,說她小氣也好,她眼裡容不下他身邊再有旁的女子,若他真的想要納妾,她何不直接離開,給人騰出位置,這樣大家都好。
謝鉉看著她的情緒慢慢低落,加之她問他的問題,很快就反應過來江月凝誤會了什麼。
大概是以為他手中的香囊是旁的女子送給他的,原本聽見她的質問,還在暗自叫屈,可轉念一想,她問這句話,是因為她吃自己的醋。
從前她可是大方到要主動給他納妾的,如今卻吃醋了,他心中一時欣喜,可是見她繃著一張俏臉,彎起的唇角又壓了下去。
江月凝問出這句話後,見謝鉉久久沉默,以為是被她說中了心思,正在想著怎麼同她開口,她覺得自己一向善解人意,便主動開口道:「世子也不必為難,若是真的看上了哪家的姑娘,大可將人三書六聘地娶回來,妾身自會給她騰出地兒,不讓你心上人白白受委屈。」
她生氣的時候,連自稱都變了。
這種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,不僅沒有讓他覺得無理取鬧,反而覺得很是可愛,他看著臉頰微微鼓起,明顯是不高興的少女,眼中的笑意再也藏不住。
江月凝抬頭看見他眼中的笑意,以為是自己說的話正中他下懷,她強壓下心裡酸澀的感覺,別過臉不去看他,繼續道:「世子若是想好了,妾身......」
不等她話說完,謝鉉已經走到了她身前,打斷了她的話:「你若是離開,我怎麼辦?」
他這話問得江月凝眉心一凝,抬頭對上他那雙仍舊含著笑意的鳳眸,她握著鞦韆繩子的手緊了緊,覺得他委實是有些貪心了,於是蹙眉道:「世子有佳人在側,何必再問這種問題。」
說罷她不想再同他說話,想要起身,然而肩上卻落了一隻手輕輕地按住了她起身的動作,她只得繼續坐在鞦韆上,抬眸去瞪他,不明白他要做什麼。
謝鉉心想若是再不與她解釋,說不定她就真的惱了,於是輕笑一聲,好笑道:「我何來的佳人,你要是離開了,我就成孤家寡人了。」
江月凝這時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什麼,可想到謝鉉竟然在她誤會的時候,沒有第一時間解釋,還讓她自顧自說了這麼多,覺得他就是故意的,故意看著她吃醋的樣子。
她不說話,也不看他。
謝鉉明明之前就同她說過不會納妾,這輩子他的身邊只允許她一個人在,她怎麼還會往他要納妾那方面去想。
大約是前些日子那些夫人有意無意想找她打探謝鉉的事情,甚至還當著她的面拐彎抹角說要把家中適齡的姑娘送給謝鉉做妾,才會讓她想歪了。
她半天不說話,謝鉉突然有些慌了,於是在她面前半蹲下目光與她齊平,見她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,怕她真的生氣,於是他收起臉上的笑意,認真道:「皎皎,方才是我不對,你別生氣好嗎?」
見她另一隻沒有抓住繩子的手放在膝上,謝鉉忙握了上去,溫熱的手掌握住她微涼的手輕輕摩挲,輕哄道:「你要是真的生氣了,打我都好,別不理我,好不好?」
其實江月凝一開始是生氣的,可是更多的是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氣到了,明明謝鉉什麼都沒有說,她自己倒好,腦補出了這些,若是讓謝鉉知道了她心中的那些,指不定會有多得意。
於是便閉上了嘴,沒想到對方先認錯了,倒讓她有些意外。
謝鉉的想法很簡單,只要她生氣,不管出於什麼事情,他都先認錯,這樣皎皎就不會生氣了。
江月凝在心裡嘆了口氣,不想讓自己那麼矯情,終於出聲:「我沒有生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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