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行是個什麼東西,小婦養的,也配襲世子之位?
若是沒有那小婦的暗害,他的身體也不至於破敗成這樣!
想到這,沈湛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。
宋婉吃痛,惱怒道,「沈湛!」
沈湛頓住,手上的力道立即鬆了。
她喚他名字的音韻,讓他感到十分陌生。
自母親離去後,沒有人再叫過他的名字,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左右。
尤其是生病之後,旁人跟他說話更是頭都不敢抬,仿佛他是什麼可怕的骯髒的怪物,沾染了就要倒霉。
夜已經深了,沈湛覺得寒津津的。
他鬆開了手,看著她道:「你說什麼?」
魔怔似的,他想再聽一遍他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。
她是從江南來,平時說話時是標準的官話,方才痛的急了,脫口而出的話有著吳儂軟語特有的軟糯。
他喜歡這種音韻。
宋婉冷靜了下來,想起殉葬,想起母親,將胸臆中湧上來的慍怒壓下,低眉順眼道:「是妾的錯,唐突了世子。」
沈湛沒了耐心,傾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言語中有壓抑的急促,「我說,你叫我什麼?」
手指的觸感明明溫冷滑膩,卻帶來灼熱的燙意。
他倏地鬆開手,神色古怪地命令,「再叫一遍。」
第6章 宋婉不明所以,輕聲道:「妾知道世子名*諱為沈湛。世子小字可是……珩瀾……
宋婉不明所以,輕聲道:「妾知道世子名諱為沈湛。世子小字可是……珩瀾?」
沈湛直直盯著她不說話。
宋婉又道:「妾是聽王爺喚您珩瀾……」
她的話被沈湛打斷,「你也可以。」
「什麼?」她抬眸問道。
沈湛不再說話,偏頭瞥了她一眼,臉部的肌肉似在隱隱抽動。
他的表情晦澀難辨,卻讓宋婉想起父親後來娶的姨娘生的弟弟。
分明是個想要什麼東西卻在鬧脾氣的孩子。
宋婉在沈湛清冷又躁戾的注視下鬆了一口氣,抬起臉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,「他們都說世子您不好接觸,我看就是謠傳。」
沈湛又恢復了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,「何以見得?」
「我來晚了,世子非但沒有責怪我,還賞我去洗了澡。」宋婉道。
「洗澡也是賞賜?怎麼,你以前在府里很少洗澡?」沈湛上下打量著她。
青年高大單薄,即使坐在床榻上,也與站著的少女一樣高,明明很俊美凌厲的面容,此刻擰眉傾身在空氣中幾不可察的嗅著。
這副模樣實在是有違和感。
宋婉忍住笑,煞有介事道:「是啊,不是所有人家都像王府這樣富庶,說洗熱水澡就能洗的。原先我在府里,若是冬日想洗澡,得好幾個下人輪番燒水、抬水過來。若是夏日,府中洗澡的貴人多,哪裡輪得到我呢,只能自己弄些涼水擦一擦。」
她說的這話是真的,在宋府時和母親住在小院裡,在沐浴方面的確是很不方便。
時常要等父親和嫡母、姐姐、弟弟用完了,才輪得到她。若是恰逢用水高峰期,等輪到她了小廝也累了,有的是理由回絕了這種不受重視的妾室庶女。
即使能用水了,也是得省著些。
可她偏偏喜潔,有一次在冬日裡用冷水擦身還受了風寒,重病一場差點兒沒救過來。
哪裡像王府,熱水是隨時備著的。
而這些,過著神仙日子的沈湛是想像不到的。
宋婉發自內心的感恩,又道:「王府里的熱水很方便……你身體好些了嗎?」
沈湛沉默片刻,指了指案几上的藥瓶,轉過身去,「開始吧。」
居室內燭火幽暗,若說靠燭火照明,不如說是靠外面廊下懸著的一溜羊皮紙燈籠。
燈籠昏黃的光隔著窗紙透進來,青紗帳朦朧,壓抑昏沉的氣氛里流動著寂寂的微光。
宋婉凝神聚氣,拿起案几上的幾瓶功效不同的藥油,生怕弄錯了。
她拿過瓷瓶,將特製的藥油倒在手心,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嗆得她即刻屏住呼吸,她強忍著,將藥油在指尖搓熱。
沈湛聞見那氣味後眉心攏起,身形僵冷,剛欲發作,目光就被她的手指所吸引。
昏暗的燭光被青紗帳分割成更為朦朧的微光,宋婉蔥白的指尖在微弱的光線下透著淨透的淡粉色,看起來觸感柔軟溫潤,讓他想到快要熟透的蜜桃,似乎還氤氳著某種甜而淡的果香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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