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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湛的下頜線繃緊了。

袖手旁觀……

難怪她對極其普通的吃食那般歡喜,難怪她對冬日能沐浴那般詫異。

這是日常的事,她卻小心翼翼的應承著,可想而知她在宋府時過著怎樣的日子。

內宅婦人之間的鬥爭,不見血,卻又如窗外細密的陰雨,寒涼直入骨髓。

「還有其他的麼?」沈湛又問。

「宋姑娘一直在查她生母的死因。」飛廉又道,看了眼主人的神色,小心說道,「目前牽扯到的人,我們都可以控制。」

「賣給青州白家那批藥的就是金匱李家。但當時白家大爺要貨要得急,那李家也長了心眼沒留下什麼把柄。」

沈湛沉默片刻,語氣漠然,「李家不能留了。」

把秋山藥田給了他們,他們卻干下以次充好的下作事,欺上瞞下,唯利是圖,終釀下這樣的慘禍。

宋婉的生母,是死於風寒的青州百姓中的一個。

卻也是最不該死的一個。

事已至此,他絕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的原委,也絕不能讓自己與這件事有任何沾染。

「是,屬下這便去做。其他的線索屬下都處理乾淨了,不會叫宋姑娘發現的。」飛廉道,「已知會青州知府,那知府也是明理的,這幾日有百姓狀告白家和藥鋪,知府大人就禍水東引,全推到了白家身上。」

這等沒有確鑿證據的事,官府當然不會管,百姓們只能自認倒霉。可若是能既解決了百姓的狀告安撫苦主,又能順了世子人情,何樂而不為?

沈湛看著雨幕,微微咳嗽著,斷斷續續道:「白家勢大,一時間難以拔除……但白敬霖那一支,不能讓他再多活……」

一想到宋婉被那不知死活的東西看過、觸碰過,他就怒火中燒。

即使白敬霖沒有沾染上這件事,他也要他死。

「屬下這就去辦。」飛廉道。

白敬霖罪不至死,但世子要他死,他就得死,到時無論判什麼罪責,在牢里解決就是。

「麓山上的事,可有因此耽誤?」沈湛又問。

「並未,主子放心。」飛廉極快地回答道,「從雍州弄過來的鐵匠們技藝嫻熟,都送入了麓山營地上工了。」

雨勢漸弱,令人煩躁的雨聲逐漸消弭於耳,飛廉恭敬地退了出去,小心將馬車的車簾掖好,而後深深作揖後退幾步離去。

疏淡的光暈里,乍一看去就像是很平常的忠僕告別主子,商榷之事卻足以令人心驚。

雨停了。

宋婉還沒有出來。

沈湛又等了片刻,心莫名慌亂起來,剛想下車,便聽到暗衛在外的聲音:「世子,有人要害宋姑娘!」

暗衛抬頭,眼看著一向清冷淡漠的主子變了臉色。

第35章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漸遠,宋婉睜開眼睛從床榻上爬起來,看著這一方居室……

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漸遠,宋婉睜開眼睛從床榻上爬起來,看著這一方居室。

是完全陌生的房間,上好的樺木家具,架子床床鋪整齊,重重帷幔堆疊,帳上兩側還懸著流雲紋香囊,散著清幽的夜來香,地上鋪著五蝠獻壽毯,好一方雅致精巧的居室。

方才回府後*,鴉青著急地迎上來說宋嫻來過。

鴉青當然想盡了法子推託,沒想到宋嫻並未強求,只說待宋婉醒來務必立即來她房中,有要事相商。

宋婉聽後,依言去了宋嫻房中,宋嫻告知珩舟來府尋她未果,約她在雲來客棧相見。

宋婉氣極反笑,想來宋嫻還不知道她已知珩舟死在牢獄中。

既然宋嫻紅口白牙地說珩舟約她相見,那她便去看看,難不成是有鬼?

怕是人比鬼可怕!

宋婉不動聲色應了下來,跟著宋嫻的婆子,悄聲從後門上了宋嫻備好的馬車。

馬車平穩地行駛出了宋府,行駛過空無一人的夾道,果然,沒一會兒宋婉就感覺些許頭暈,連忙屏息凝氣,佯裝暈了過去。

到了地方,宋婉任那婆子和車夫將故作癱軟的她架起來,扔到床榻上,再一睜眼,便是這一方居室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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