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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使沈行穎悟絕倫,卻也覺得此人十分聰明,多次救了他來抵消他的懷疑,但這並不能掩蓋他說話時與那些俘虜的口音微末之處的相似。

那腹部中劍的人艱難地回過身,眼看著昔日裡溫和平靜的公子此刻眼眸中寒芒瘮人,渾身凝著冰冷的肅殺之氣。

沈行臉上沒什麼表情,「來人,把這些人都處理了。」

慘叫聲和刀入血肉聲短暫而迅速,待他走到晉王殿下的營帳時,那聲響已然平息了。

那些刺客的響動不算小,晉王被嘈雜喧鬧聲吵醒,披了大氅,正站在帳子外。

他看著不遠處疾步過來的青年。

那眉眼清雋如玉,未著鎧甲,肩背挺拔,革帶束腰,如松竹一般,袍袖翩翩卻執劍,既清且正。

真是越看越滿意。

起初,以為他只是個被歹人誆騙過來的紈絝子弟,以為北境軍功好拿,全然不知邊軍艱苦。

後來這青年自軍中一次次化解了即將發生的危機,才思敏銳,敏行訥言,這才叫他刮目相看。

以一人抵萬軍或許誇張了,但從這個青年身上,晉王看到了天賦大於努力,且行軍要靠腦子。

幾番探查之下,他竟是自己那榮王老哥哥的小兒子。

晉王與榮王年歲差了好些,中間還隔著四個哥哥,又不是一母同胞,可以說自小就不是很親近,自然對這個小侄子沒什麼印象。

如今既然知道他是誰了,那當然不能再裝作不認。

「殿下,刺客都已伏誅了。」沈行道,「夜裡風大,殿下先進去吧。」

晉王邊往帳子裡走,邊道:「你一起進來。」

「這些人啊,真是不要命了,從帝都往這跑,一批批的,不嫌累。」晉王笑道,坐定後看了沈行一眼,「還叫我殿下?我是你王叔。」

沈行當然知道,可這血緣關係隔得說近不近,說遠不遠。自己當初選擇來到北境,是因為年幼時見過晉王叔帶著千軍萬馬時的震撼,可除此之外,他並無別的意思,若稱他為王叔不免顯得是有備而來的攀附,所以那一聲「王叔」,他一直叫不出口。

晉王看著面前的青年,也有些恍惚,他跟自己那貪圖享樂的老哥哥,也太不像了。

「你去雲京辦事那幾天,你抓的那個北境聖女可不老實,先後來了幾批人,跟不要命似的,就要劫她出去。」晉王也不強求,抿了口茶冷冷道,「已經打散了北境六部,卻又出來個聖女,這些蠻夷啊,跟野草似的,春風吹又生。」

「臣這幾日已經找到了關鍵所在,殿下可放寬心。」沈行說,卻還猶豫要怎麼跟晉王提出想離開北境,回到雲京這件事。

晉王像是有所感應,看著他道:「此次回雲京,感受頗多?」

沈行也不隱瞞,咬牙道:「回殿下,此次回去,確係有不得不回的理由。若說感受,那便是與過往皆不同了,臣懇請殿下,讓臣去助陸洵大人一臂之力。」

「沈湛在麓山里養的那些個兵馬,已成氣候,到了該收割的時候。麓山地處江南,你自小養在那一塊,應是很熟悉。」晉王打量著這個侄子,「你去也好。」

「但給陸洵打下手,太屈才了。」

晉王撇了撇嘴,又抿了口茶,「你本就是皇親貴胄,即使庶出,也不該妄自菲薄。至於向陛下用什麼說辭,討個什麼官銜,這都是小事,交給我。你是要做大事的人,千萬別被女人和欲望束縛住手腳。」

晉王也就不到四十,腰身挺拔,多年行軍,並未讓這個男人變得粗獷,舉手投足間都是霸氣與沉穩,沈行知道,那不僅僅是權力薰染,而是多少次驅狼吞虎生與死之間換來的氣度。

「是。」沈行垂首應道,心中因為能回到宋婉身邊而難以平靜,面上卻絲毫不表,冷靜道,「在走之前,我會將北境聖女一事擺平。」

出了帳子,天微微亮,蒼穹邊上透出隱隱的水紅色。

早已熄滅的篝火堆邊有一群人,是先前為了避免刺客劫持而被轉移的俘虜們。

有的被凍的劇烈咳嗽著,有的瑟縮成一團,臉色灰白無聲無息。

這其中有一個女子,一抹初升的朝陽灑在她臉上,映得額環上的寶石煜煜生輝,穿著獸皮所制的衣裙,上面綴著各種各色的羽毛和鈴鐺,腰間和胸前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,被凍得發紅。

看到走過來的沈行時,那女子目光一滯。

沈行顯然也在找她。

北境六個部族的神秘聖女,好不容易才抓獲的。

這些年來,雖然北境軍已所向披靡,消滅了干擾大昭邊境的一眾部族,可這些消弭的部族表面上臣服,暗地裡似乎有種神奇的力量,不畏戰火之苦,聚沙成塔,總能悄無聲息地融為一體。

似乎近乎摯誠的團結。

比如敵不過兵馬強盛的北境大軍,就默默地囤貨奇居,導致整個北境糧貨短缺。

又比如將草原改途易轍,導致晉王尋到的輿圖完全沒了作用不說,還險些被陷入絕境中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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