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與恨的界限變得濡濕。
他沮喪又絕望,發現自己拿她毫無辦法。
馬車已經駛入了營地,守門侍衛見禮的聲音傳來。
「沈行,沈……」宋婉低聲道。
他忽然低頭吻上她胸口的疤痕。
起初是咬,可他像是下不了這狠心,最終只化作了輕輕的吻和舔舐。
即使馬車就快到營帳,他也依然不鬆開她,像是在報復和占有。
可他眼底卻有淚滑落。
馬車停了下來。
細細密密的癢痛自疤痕處傳來,天知道她多麼眷戀他每一次接觸她時的悸動,可是不能。
宋婉輕聲喘著,「沈行,你……」
他頹然鬆開了她,恢復了冷靜,像是下了決心,看著她道:「你我到此為止。」
宋婉強忍著心裡空曠荒蕪的難過,攏起衣襟的手有些輕顫,她卻渾不在意地輕笑道:「好啊,小叔可要說話算話啊。」
清冽幽涼的氣息擦過她,沈行跳下了馬車。
宋婉收拾了心情,將被他揉的凌亂的衣裙整理整齊,撩起了車簾,映入眼帘的卻是那一襲貴氣與鬼氣並存的白衣。
沈湛冷淡的看著他們二人從一輛馬車上下來,他本就是穎悟絕倫多智近妖之人,這兩人還未收斂的古怪神色都悉數落入他眼中。
「婉兒,過來。」他向宋婉伸出手。
幽黑的暗夜裡,宋婉有一種錯覺,沈湛仿佛是深不見底的黑洞,又像是黑洞中漸顯的獠牙。
可她完全沒有恐懼,只有即將馴服他的滅頂的興奮。
她將手遞給他,還未站穩,他就將她迅速拉到身後。
宋婉還未來得及回過頭,就見沈湛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,沈行的拳頭凌厲如風砸落在他臉上,二人霎時滾作一團。
沈行拳拳到肉,沈湛哪裡是他的對手,那本就慘白的面容上頃刻間滲出了蜿蜒的血跡。
沈行揪起沈湛的衣領,將他一把掄在拴馬石上,那血肉之軀撞擊聲森然可怖。
「沈行,沈行!」宋婉叫道,撲過去將沈湛扶起攬在懷裡,看著他道,「沈行!你這是做什麼?!」
若是沈湛死在沈行手下,弒兄的罪名將會把他釘死在史書上!
屆時,什麼王位,什麼抱負,連宗室子的身份都會給他剝得乾乾淨淨。
沈行勾起唇角,滿是嘲諷,對沈湛道:「你裝模作樣的本事一點都沒變啊。」
說完,撲上來拽住他的衣領又是一拳。
沈湛這任他處置的模樣簡直是讓人恨得牙痒痒,旁人不知道沈湛的功夫,沈行可是親眼目睹過,他這兄長身體孱弱,可論起武學劍法,並不在他之下。
可他偏不還手。
沈湛只覺得眼前一黑,眩暈感襲來,他下頜繃緊,咳嗽了半晌,斷斷續續道:「阿弟,是為兄的錯,搶了你的心上人。」
「可我、可我與婉兒,兩情相悅……是我對不住你。」
「不要為難……別為難你嫂嫂。」
鮮血將沈湛冷白的面頰染成妖冶的紅色,他的神情清冷而倦怠,看向宋婉時又帶著無邊的眷戀,他握住她的手,與她十指勾纏。
「我和她之間的事,不容你來置喙。」沈行冷冷道,滔天的妒怒被宋婉垂落的淚珠澆滅,他起身,克制隱忍道,「你不該讓她受傷。」
說罷,那蜂擁而上的侍衛不敢上前,任他從人群中大步穿過。
宋婉盯著沈行孤寂決絕的背影,眼淚終於模糊了眼眶。
*
「你生氣了?」宋婉低聲道。
營帳中火光幽微,宋婉蹲在床榻前,洗淨了布巾,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沈湛臉上的血跡。
「疼不疼呀?」她揚起皎白的一張臉,眉頭緊蹙,「心疼死我了。」
沈湛垂眸看著她,冷靜而淡漠地抬起她的下巴,看了她許久也沒說話。
宋婉被他看得呼吸一緊,去思考他這樣看她到底是為什麼。
沈湛每次不說話的時候,那審視的目光都像是藏在暗處的蛇,冰冷潮濕,黏膩且侵占般地將人絞緊。
「對不起啊珩瀾,我、我這次出去,是事出有因的。」宋婉解釋,「是那個楊大人跟我說讓我今晚務必去他府里一趟,他要跟我說些事。」
「我看你那會兒發病也不想讓我靠近,我就想的趁你休息的時候去找他一趟。」
她逐漸鎮定下來,禍水東引到那楊階身上,反正楊階不到天亮就會與墨大夫的人相會,沈湛也找不到他,可以說是「死無對證」。
她朝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,握住他的手,手指輕輕在他手心摩挲畫圈,「那個楊階,以為你什麼都沒跟我說呢,還想挑撥離間,告訴我潰堤之事是你所為,想讓我恨上你,好為他所用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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