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巫槐點頭,她抿了抿唇,目光不太自在的移開了。
巫槐這先天邪祟,對同住一個屋檐下的蘇青略略關照,理由都只是「它是蘇商親手所造之物」,才不會有多餘的同情去分給住在崖城的預製食物們。
它會在乎這些人,投鼠忌器,只因為它知道蘇商會在乎。
連蘇商自己,都是不久之前才隱隱意識到的在乎。
但總之,如今就是這麼個投鼠忌器的局面。
蘇商下意識的搓了搓手指,目光下意識的掃過窗外。
籠罩在崖城上空的陰霾並未影響到天候,被雨水洗過的夜空清朗而高遠,星斗閃耀。
對了,星象。
蘇商突然想起一個人來。
她轉頭看向巫槐:「你能找到林鳳遠吧?」
他先前親口說過會親自來崖城,既然來了,總得做事吧,不指望著他真能抵抗先天邪祟,但好歹有個天賦,能當個幫手。
如今的崖城內,有許多的飛鳥蟲豸都是巫槐的耳目,想要找個人,自然是易如反掌。
事實上,在蘇商問起之前,它就知道林鳳遠在哪裡。
這個人,簡直就是蘇商的大麻煩,這讓巫槐實實在在的對他動過殺心。
殺了他,就沒有人總來麻煩蘇商,讓她這也顧慮,那也操心。
不過,現下並不是動手的好時機,崖城的事,蘇商已經鐵了心要管,這時候自然還是要讓他物盡其用。
林鳳遠的境況並不算好。
他先一步在封城之前就進了崖城,可左等右等,與他約定了來匯合的人,全都沒有來赴約。
後來他聽說如今崖城內不准任何語及怪力亂神之事,便知那些人怕是來不了了。
要說越獄,他們倒是都有足夠的手段。
可問題在於,殺傷人命,牽涉了太多因果,一個不小心損了自己的功德,後半輩子恐怕就再難有所建樹了。
如今的風氣,遠不及百年前的任俠之風,捨己為人的心未必沒有,但能立刻下定決心並付諸行動的,還是太少。
林鳳遠本人來得比封城更早,行事又低調,一直沒被官差找上。
得益於家中本來就是時代經商,他雖然不管家中事務,但商人平日是什麼樣子,還是非常熟悉的。所以他在崖城,偽裝成來看寶石的行商,無人看出端疑,這會兒正在一家距離峽谷相當遠的客棧之中,默默推演天象。
正愁眉不展時,陡然看到窗外掠過一個影子。
隨後,就見貼在門上的符篆憑空燃燒起來,轉瞬變為一灘灰燼,而門外的東西仿佛壓根沒察覺到這符篆的存在,推開門,皮鞋碾過灰塵,露出一張俊美的讓人驚愕的臉。
這張臉他很陌生。
不管是哪一次遇上蘇商,巫槐都剛巧不在她旁邊。
林鳳遠當然知道蘇商身邊養了個漂亮的不像話的鬼,但一時並沒有聯想到那裡。
他強笑道:「這位先生,是走錯了房間嗎?」
林鳳遠當然不會真的以為對方進錯了房間,他掩在袖中的手指,這會兒正緊緊扣著一個沁血的玉扣。
這是他決定親身涉險時,特意挑選了帶在身上的咒物,裡邊封印著一個死在送嫁路上的新娘怨魂。殺傷力夠強,動靜也很大,雖然拿出來了,但只要有交涉的可能,就不會真的去用。
那玉扣上的裂痕,在接觸到活人皮膚時,便散發出貪婪的絲絲冷意。
而巫槐只是打量了林鳳遠的袖子一眼,這冷意就消失無蹤了。
誰會在天敵面前彰顯存在感呢,誰說被封印不好啊,被封印可太好了!
林鳳遠額頭冷汗都下來了。
巫槐見他狼狽的已然沒了在天衍盟發號施令的虛偽模樣,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嘴角。
「我家主人想見你,請吧。」
林鳳遠一愣,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誰了。
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點頭跟了上去。
被蘇商給下馬威不是第一次,也被指著鼻子教訓過。
所以他也沒指望著蘇商所驅使的強大鬼怪會對他多尊重。
只不過……既然沒見過,為何它那輕蔑又毫不掩飾殺意的眼神,有那麼些熟悉呢?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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