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星晚接過茶盞,輕輕抿了一口,只覺茶香馥郁,回味甘甜。
但再好的茶水,也難以安撫她心中的煩悶,她垂下眼瞼,有些悶悶地,「我有些擔心廣安公主,明日,她便要出發去和親了,以她的性子,不知會哭成什麼樣子。」
燕景煥眸光微黯,接過她手中的茶盞擱在小几上,伸手輕撫她的青絲,「放心,我自有安排。」
沈星晚抬眸望向他,眼中滿是憂慮,「你當真有萬全把握麼?她畢竟是公主,若是反悔和親,皇上那邊......」
燕景煥打斷她的話,指尖輕撫上她的唇,「我既答應了你,即便沒有萬全把握,也會拼盡全力。」
他琥珀般的眸子深深凝望著她,「相信我,好麼。」
沈星晚望著他恍若深潭的眸子,心頭的不安漸漸平息了些許。
良久,她終是點點頭,乖順將頭靠在他肩頭,輕輕嘆息似地,「我信你。」
燕景煥眸光微動,俯首輕吻她額頭低哄:「好好休息,揚州有些遠,還要好一陣子才能抵達。」
沈星晚偎進他懷裡,任由他為自己掖好錦被,閉上眼,緩緩沉入夢鄉。
馬車穩穩前行,一路暢通無阻。
每每遇到官兵把守的關卡,只需出示燕景煥的令牌,便立刻恭敬放行,不敢有絲毫怠慢。
馬車星夜疾馳在官道上,車輪碾過坑窪處,驚起一片塵埃。
沈星晚坐在軟墊上,微閉雙眸,正隨著馬車輕輕搖晃。
忽然,似有馬蹄聲急促追趕了上來,一騎飛至馬車旁,隱約傳來通傳聲:「呈上奏摺,請攝政王過目!」
沈星晚睜開眼睛,只見燕景煥微微蹙眉,撩開車簾接過一個朱漆描金的匣子。
「已是第三次了。」
沈星晚輕嘆,望著他從匣中取出摺子細細翻閱,修長手指在紙面上輕點,眸光沉凝。
燕景煥唇角微抿,取過一旁的狼毫蘸了墨,在奏摺上揮毫潑墨,力透紙背。
他的字如其人,鐵畫銀鉤宛若騰龍,霸氣十足。
沈星晚斜倚在軟墊上,靜靜瞧著他批閱奏章,眸光不禁在他認真的側顏和英挺眉眼間流轉。
他眉目如畫,一身玄色錦袍襯得他愈發矜貴,挺拔身姿即便拘坐在馬車內也絲毫不顯侷促,反而愈發散發著男人獨有的氣質。
他批完奏摺,將其闔上裝回匣中,遞給外頭等候的傳信兵,吩咐道:「快馬加鞭送回內閣。」
待那人領命離去,沈星晚不解道:「這般來回送摺子,費時不說,豈不會耽誤事兒麼?」
她眉頭微蹙,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了口,「要不...你還是回京去罷。我自己去揚州便是了,有你的令牌,能走官道也挺方便的。」
燕景煥收回目光,轉向沈星晚,薄唇勾起一抹淺笑。
「休想。」
他伸手拉住她纖細手腕,一把將她扯進懷裡,抬手輕撫她鬢邊微微散落的髮絲,「不算什麼大事,不過是那些人拿不定主意不敢自作主張,才送來我這批覆。」
他溫涼指尖輕撫她臉頰,「於我而言,沒有什麼事,比陪著你更重要。」
沈星晚偏頭避開他流連摩挲的指尖,輕哼一聲。
燕景煥不以為意,挑眉笑道:「誰叫我的星晚生得如此貌美,我若不貼身盯緊些,弄丟了可怎麼好?」
「油嘴滑舌!」
沈星晚瞪了他一眼,沒忍住笑出聲來,立刻又板起臉作勢要推開他,「你這張嘴不害臊的緊,盡說些渾話,哪有你這樣哄人的。」
燕景煥眸光一黯,俯身湊近她耳畔,呼吸間儘是灼熱,「這張嘴不但會說......」
他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,眸光熾熱灼人,「還會親呢,要不要試試?」
沈星晚臉頰一熱,連忙推開他,背過身去,「大白天的,快別胡鬧!外頭車夫侍衛都聽得見!」
燕景煥卻不依不饒,摟住她纖細腰肢追過來,「怕什麼?我堂堂攝政王疼愛自己的王妃,誰敢置喙?」
說著,不待她反應,已然吻了下來。
沈星晚羞惱錘了他胸口一下,卻也漸漸沉浸在這溫柔繾綣之中。
馬車仍在官道上平穩疾馳著,車簾輕垂,隔絕了外人的視線,也遮掩了一室春光,唯余檐角上垂掛的風鈴迎風作響,叮鈴不絕。
日升日落,終於在第三日的黃昏時分,遠遠望見了揚州城的輪廓。
沈星晚推開車窗,望著霞光映照下的城池,抿緊了唇。
揚州,是唐琳兒的故鄉。
唐琳兒究竟在這裡,掩藏了些什麼秘密呢。
「到了。」燕景煥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。
馬車緩緩駛入城門,穿過繁華的街市,向城東行去。
沈星晚打算先去尋一處客棧安頓,便輕聲問燕景煥:「你可知道揚州哪家客棧是最好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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