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類對於親密的愛人、親人和朋友都會產生獨占欲,不希望有別人來分走他們的注意力。
姜昭昭第一次聽到這個理論,是從梁遠口中。彼時他們還在高中,姜昭昭認識了池星,漸漸地,她和池星相處的時間遠遠超過梁遠。這位青梅竹馬吃了醋,對著姜昭昭,深刻地闡述了這個理論,然後陰陽怪氣地問姜昭昭,他們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一起出去玩了。
當時的姜昭昭嗤之以鼻,吐槽梁遠怎麼還和池星這個女孩子比較。但是池星聽完後卻也說,她也希望姜昭昭只有她這一個最好的朋友,大概只有自小感情富足的人,才不會介意朋友被分走。
比起梁遠,姜昭昭對陳淮禮更有寬容心,很難不說有外貌的成分在作祟。於是她很快地改變了自己的說法:「收回前面那句話,其實還是有一點不開心。」
陳淮禮笑了起來,他這樣蹲著,笑起來眼下有臥蠶的影子,顯出了一種不相符合的乖順來。
「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眼很小。」他說,但過了一會,他笑著嘆氣,「算了,我的心眼本來就很小。」
世間上真的有人,能讓她打從心底就覺得可愛。
現在的陳淮禮就是這樣的人。
紅姐過來,提醒陳淮禮時間。他站了起來,不甚在意地點點頭。紅姐很懂適可而止的概念,提醒了一句之後,就沒有再多嘴。
姜昭昭也跟著站了起來,她知道劇組的拍攝任務繁重,陳淮禮自然也不能在這裡多待,於是準備送他們出去。
陳淮禮看她站起來,抬起手,想說些什麼,卻頓住了。
他看著自己的手。
那是一隻漂亮的手,骨節分明,線條流暢。而這隻手的背部,被劃開了一道口子,不深,但是鮮血溢出來的時候,紅得嚇人。陳淮禮的皮膚又白,血就在這若若白紙的皮膚上蜿蜒作畫,頗有觸目驚心的模樣。
姜昭昭看到這一幕,倒吸了一口涼氣,一面說著怎麼回事,一面找紙巾給陳淮禮止血。
陳淮禮卻拉開了口罩,自然地低頭。
「陳淮禮!」姜昭昭找到了紙巾和創可貼,轉頭看到陳淮禮的動作,趕緊叫了一聲。
陳淮禮抬起頭,血將他的唇染紅,詭艷的仿佛吸血的妖魔,有一種又瘋狂又詭異的感覺。
姜昭昭舉著紙巾和創可貼,這是忽然就不知所措了。她不習慣面對這樣的陳淮禮,只能說:「你怎麼自己直接動手了。」
原諒她此時用錯了詞,應該用動口的。
陳淮禮看了看自己的手,不好意思地笑了下。這笑容與他此時的模樣有種強烈的割裂感。
他說:「習慣了。」
習慣了這樣處理傷口,那麼,是以前經常這樣做嗎?姜昭昭升起了這個疑問,她想著,不忘撕開創可貼,為陳淮禮貼上。
那個傷口看起來鮮血淋漓,模樣可怖,實際只是一道劃傷的口子,用上兩張創可貼也就好了。大約是一時不察,被什麼尖銳物品劃到,才這樣放任鮮血橫行的。
姜昭昭看著這兩個創可貼,終究還是不太放心,劇組的東西都不太乾淨,這樣簡單處理她擔心傷口會感染,於是對陳淮禮說:「回去的時候還是要好好處理一下,消消毒,如果能去醫院最好了。」
陳淮禮聽著她擔心的話語,另一隻手摸上了創可貼的表面,略顯粗糙的質地,只能感受到布料的起伏紋路,下面傷口的形狀分毫不顯。
「沒有關係。」他笑著,善解人意地說,「不會有事的。」指尖卻想撕開這創可貼,將這小小的傷口再撕裂,擴大。
因為不夠,完全不夠。
要再嚴重點,再可怕點,再嚇人點。
那麼她會不會,就更擔心了?
就會將更多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。
這聽起來就是十分美好的一件事,不是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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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淮禮的到來到底還是引起了小小的震動,雖然他來得低調,待的時間也不算長,只是和主要人員說了說話,但當紅頂流的吸引力仍是不容小覷,至少小助理就拋下了工作,來找姜昭昭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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