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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該是多愉悅的體驗。

還有。

他要弄死他,那個叫紀停北的人,陳淮禮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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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昭昭不敢離得太遠,聽從了陳叔的安排,就住在和陳淮禮同一層的房間中。她怕她一走遠,陳淮禮醒來後見不到她,又會做出什麼不可控制的事來。

他好像連死都不怕,甚至願意為了求得她原諒,往自己身上捅刀子。

可是,她又該怎麼辦呢?

陳淮禮的感情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,現在回想起他說的每一句玩笑話,似乎都不是抱著玩笑心態說出來的。他們爆發第一次爭吵的雨天,他說,只要她和其他人靠近一點,就會恨不得那個人去死。

他是不是真情實感地這麼認為的。

身體告訴她很疲倦了,她需要休息,但是大腦如此活躍。姜昭昭將臉埋在枕頭中,酸澀的眼角,連擠出眼淚都費勁。

太陽的東升西落,從不以人的意志力為轉移。陽光慷慨大方,給予她溫柔地撫慰,姜昭昭匆匆地洗了把臉,房門就被人敲響。門外的人很有禮貌,只輕輕敲了兩下,就停止了,不會因為她的動作緩慢,而再次有急促地敲擊。

她打開門,看到陳叔站在門口,這一瞬間,她有了不好的聯想,想要匆匆去往陳淮禮的病房。

陳叔攔住了她,「他還沒醒,姜小姐。」

姜昭昭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。

陳叔臉上泛起慈祥的笑,他溫和地對姜昭昭說,「我過來,只是想和姜小姐您聊一聊他。」

姜昭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坐下來,聽陳叔說這一段不短的故事。

陳淮禮自小是一個人長大的,他父母的感情一直都不太好,他們兩人的結合,只源於純粹的利益。陳淮禮就是聯繫他們兩人之間,脆弱的紐帶。

可惜沒一個人,對這條紐帶有好臉色。

直到這條紐帶,有一日被綁架了。

不知道哪裡來的綁匪,聽聞了這個多金少爺的存在,遂起了心思,準備好好發一筆財。

再如何不喜歡陳淮禮,但他畢竟是這對夫妻名正言順的唯一孩子,出了這起綁架這事,幾乎將兩家的顏面踩在地下,再撿起來,供人玩笑取樂。

原來所謂的大戶人家,連一個小孩也看護不好。

很快,綁匪就被找到,這時,他們才知道,原來陳淮禮竟沒有看護人,日常只有一個做飯的保姆,定點過來為他做飯。

陳叔就是在這起綁架事故後,來到陳淮禮身邊的。

「他被綁匪關在地下室里,整整七天,那個時候,他才六歲。」陳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姜昭昭看到他的眼睛有亮光,是液體的的反射嗎?

他低下頭,再抬起的時候,面色如常,那點快的像是錯覺的亮光也消失不見了。

陳叔說,從被綁匪手裡救出來後,陳淮禮好像變得不太像普通小孩了。他會把色彩斑斕的蝴蝶抓到透明的玻璃罐中,看到它在漸漸稀少的氧氣中掙扎,死亡,會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
他問陳淮禮為什麼要這麼做。

那時的陳淮禮睜著眼睛,他的眼睛很大且黑,在瘦削的臉上,不太像正常的年齡兒童,反而像一個精雕細琢的娃娃,稚嫩的臉上隱約瀰漫出了恐怖谷的味道。

他看著陳叔,天真地說,他覺得這個蝴蝶像他。

那些把他關起來的叔叔,看到他痛苦掙扎的時候,很開心,會給他吃飯,他們說,他這個樣子很漂亮。

所以他自己嘗試了一下,發現生命在消亡的一剎那,果然最為絢爛。

陳叔聽到這些話,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,但那一天,不止是他聽到了陳淮禮的回答,還有許久未踏足這棟莊園的丁女士,陳淮禮的母親。

妝容精緻的丁女士冷笑出聲,看著陳淮禮的眼神像看一個怪物,而不是她十月懷胎生出的孩子。

細細的高跟下,是紅底的,像碾碎了無數鮮花。她輕輕一伸腳,就把陳淮禮踢倒在地,眼裡的嫌惡怎麼也掩飾不住。

「歹竹出歹筍」丁女士彎起唇,那上面仿佛是棗色,卻又比棗的顏色更鮮艷一點,她對倒在地上似乎不知所措的陳淮禮說,「我要好好治一治你。」

而後,陳淮禮就被關進了丁家的私人醫院。

第70章

「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?」姜昭昭聽到自己的聲音,平靜的,生澀的。

陳叔回憶了一個時間,「一年。」

他將這件事匯報給了他的主人,陳淮禮的爺爺。老爺子聽到之後便是大怒,他們唯一的孩子,怎麼能尚在稚齡的時候就被送到醫院。但是丁女士堅持陳淮禮綁架過後就得了心理創傷。僵持之下,老爺子選擇了妥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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