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卞持盈:「大概就這兩日,準備去蜀州那一帶看看。」

戴玉山點點頭:「蜀州啊,我們也去過,那一帶風土山水很好,新鮮吃食眾多,桃桃一定喜歡。」

一旁的寶淳聞言眨眨眼:「山山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嗎?」

戴玉山順了順她的小揪揪:「我們已經去過蜀州啦。」

寶淳不說話了。

這時,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,眾人嚇了一跳,拍著胸脯回魂。

寶淳嚇得臉色發白,她捂著心口,無措地看著卞持盈,卞持盈起身坐在她旁邊,將她摟入懷中安慰。

戴玉山也嚇得不輕,她拍拍心口,問路過的店小二:「什麼事?可是把我們嚇得慌,樓上怎麼了?」

店小二面露歉意:「真是對不住。說是樓上那對夫妻又吵架了,媳婦兒走了,那漢子正發火呢。」

戴玉山揉揉耳朵:「啊?他媳婦兒走了?什麼時候?」

店小二:「我們也不知道,聽說行李收拾得乾乾淨淨,就像沒來過一樣。」

店小二走後,戴玉山歪著身子,支著腦袋,望向議論紛紛的人們,撇撇嘴:「活了個該,要我說,那女人早就該走了,咦?怎麼早不走晚不走,偏偏今日走?」

戴玉成:「或許是被欺負得厲害,忍無可忍。」

卞持盈輕輕撫著寶淳鬢邊,溫和安撫。

「這位夫人。」客棧的帳房先生突然朝卞持盈走了過來,手裡拿著什麼東西。

他在桌前站定,往卞持盈面前放了一方錦帕:「這是賀慈托我轉交給你的,她說這是她親手做的。」

卞持盈訝異:「賀慈?是誰?」

戴玉山插嘴:「你不知道?賀慈就是前陣兒被她男人打的那個女人,當時不是還鬧得挺大的?你不認得她?那她怎麼送你手帕?」

卞持盈頓時瞭然,她朝帳房先生頷首道謝後,拿起手帕打開一瞧——裡頭繡了一雙燕子,幾根柳條。

「我和她說過話。」卞持盈合上手帕收了起來,她看向戴玉山,彎唇一笑:「只是沒有互通名姓,故而不知。」

戴玉山點點頭:「原來如此。」

她沉默須臾,抬眸看向卞持盈,目光澄澈:「崔姐姐,屆時你們離開鄖縣時,提前同我們知會一聲,我們來送一送,也算是全了大家相遇一場的緣分。」

卞持盈看著她這雙眼,俄而,溫聲應下。

夜已經深了,眼瞧著寶淳睡下,卞持盈起身去了隔壁。

甫一進屋,便是沖天的酒氣,卞持盈皺眉看向屋內。

晏端癱倒在床榻上,臉色通紅,雙目迷離,聽見動靜,動也未動。

門合上,卞持盈朝屋內走來,尋了處乾淨凳子,於窗前坐下。

「醉了?」她看著他,聲音尋常。

晏端沒有搭理她,只是兀自躺著,雙目無神。

他臉上還有未消的巴掌印,嘴角和額角淤青矚目,看上去有些可憐。

「我以為你有自知之明。」卞持盈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袍,不緊不慢:「能夠意識到你自己並非聰慧之人,是我失算了,似你這樣的愚笨之人,哪裡會有自知之明呢。」

她輕輕一笑:「遲月你也惹得?你真當她是黃毛丫頭?」

「滾。」晏端閉上眼,聲音粗啞,有些難聽。

卞持盈好整以暇看他,聲音清脆明亮:「當真要對我說這樣的話?我不介意你臉上多兩個巴掌,想來你也是不太介意,畢竟你被打習慣了,臉上多兩個少兩個,於你並無二異。」

「你太不安分,又蠢,又沒有自知之明。」卞持盈起身來,走到榻邊:「我們要離開鄖縣了,為了讓你安分點,只能出此下策。」

晏端一動不動,沒有反應,仿佛對她口中的「下策」沒有什麼反應。

卞持盈注視著他面容,倏忽一聲笑,然後,慢悠悠離去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凌冽寒風從窗縫中擠了進來,擾動燭火,燭火輕輕搖曳,牆上燭光微動。

晏端睜開布滿血絲的眼,剛睜眼,便對上遲月面無表情的臉,他神情微僵,還未來得及開口,遲月便拿袋子粗暴地蒙住他的腦袋,接著,晏端就不省人事了。

等再醒來,已經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了。

晏端神色茫然地坐了起來,他神色憔悴,面容粗糙,眼中還有對當下處境的疑惑不解。這一覺,他睡得天昏地暗,不知日月。

卞持盈坐在旁邊,她另一側是依偎著她的寶淳,母女二人正坐在一起合看一本書。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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