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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殿下,明日朝會,武靖侯述職,若是搬出太后來,咱們該如何應對?」遲月問。

卞持盈挑眉:「應對?又不是我將太后趕出宮的,我有什麼好應對的。」

遲月:「話雖如此,武靖侯可不是他哥哥宗穆,說不定,他會搬出孝道來,壓殿下您一頭。」

「若要盡孝,那是晏端的事,與我何干?」卞持盈撐著頭,指尖揉著太陽穴:「壓我?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。」

她看著眼前的白紙黑字,突然覺得厭倦。

「我已經忍得夠久了。」卞持盈往後一靠,她看著桌上壘得高高的摺子,語氣低緩:「是時候了。」

殿中燭火通明,纖細單薄的身姿映在牆上,看上去婀娜嬌柔。然她筆下刀鋒銳利不減,殺意凜然。

翌日,天邊泛起魚肚白,剛到四更天的時候,長安下了場小雪,薄薄的一層披在地上,細碎如撒鹽一般,踩在腳下,發出細微的「咯吱」聲。

金鑾殿外已經候了不少朝臣了,他們穿著厚厚的氅衣,三三兩兩站在一處,或是安靜而立,或是細聲交談。

只有一人站在獨自站在一旁,他看上去不到四十,身姿不顯,但卻很是挺拔,眉目清然卓絕,很有文人那副味道。

「武靖侯這時候殺回長安做什麼?難不成是想重振宗家?」

「重振?只怕是難嘍!」

有人湊在一處,低低議論。

「我要是他,必然不會踏進長安一步,好好兒的在邊城過自己的日子,不好麼?這個時候,逞什麼能,明哲保身才是重中之重。」

「或許,他是有什麼錦囊妙計?」

「妙計?再怎麼妙的計,能敵得過那位?宗穆一脈已廢,一位出宮避難,一位不問朝政,還有榮家那位……像是已經倒戈卸甲了,指望不上。武靖侯如今單槍匹馬,就是有妙計,也得有處使才是。」

「吾深有同感,觀其只是垂死掙扎罷了!我等只管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便是。」

不管旁人如何,武靖侯宗豫只是安靜站在人後,垂眸斂目。

倒是榮嶼青看了他好幾眼。

倏地,宗豫抬起眼皮,目光如炬,直直射向榮嶼青。

榮嶼青黑黝黝的眸珠動了動,他牽起嘴角,朝宗豫微微頷首。

宗豫像是沒看見一樣,他盯了榮嶼青一會兒,又垂下眼皮看向腳尖,無事發生。

又開始飄雪了,小雪落在朝臣帽檐、落在肩頭,安靜無聲。

朝會時,朝臣拍落肩頭雪,相繼進殿。

昨夜晏端匆忙趕回宮來,勉強眯了一會兒後就被叫起來上朝,故而,此刻他眼皮重得厲害,仿佛隨時都要睡著一般。

通事舍人唱禮後,由三省開始奏事議政。

晏端昏昏欲睡,聽著下邊兒不高不低的說話聲,更是要睡去了,直到榮嶼青的聲音響起——

「臣中書令榮嶼青啟:伏奉敕旨,命臣等參詳舊典,擬定新律兩條,今已成文,謹具本以聞。」

「新律一,諸毆打他人者,不論親疏關係,視其程度,立案判刑。」

「新律二,諸匠人者,編入其戶,刻其名姓於匠物,凡有冒領他人匠物者,處刑不怠。」

晏端一下來精神了,他揉了揉眼睛,一臉茫然地看著榮嶼青。

而榮嶼青看也不看他,只是躬身對著皇后,恭恭敬敬,規規矩矩。

晏端面色五彩紛呈,他倏地冷笑一聲,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。

卞持盈轉頭看他,語氣不疾不徐:「怎麼?陛下有何高見?」

「……沒有。」晏端躲開她的視線,將頭扭向一側:「朕只是覺得,開國侯還真是兢兢業業,恪守職責。」

榮嶼青低頭:「臣惶恐,這乃臣分內之事。」

晏端閉眼,一副心煩意亂模樣。

新律毫無疑問通過,朝會繼續,由武靖侯出班述職。

「陛下垂拱九重、澤被四海,昌安元年至今,臣駐邊城,領邊城軍政,謹陳事要……」

滿殿都是武靖侯的聲音,不卑不亢,溫和平靜。

直至述職結束,他垂首於殿前,靜候示下。

晏端清了清嗓:「不錯,看來武靖侯在邊城有不少作為,皇后怎麼看?」

卞持盈居高看去,語氣淡淡:「是不錯,邊城有今日這般平靜,百姓安居樂業,是得歸功於武靖侯。」

「不過。」她話鋒一轉,陡然凌厲:「擅離封地,無詔回長安,武靖侯,該當何罪?」

晏端頭皮一緊,忙道:「有詔!有詔!」

「哦?」卞持盈看向他:「誰詔?陛下嗎?陛下何時下的詔書?我怎麼不知?」

她不等晏端開口,回正頭去,看向武靖侯宗豫:「我不知何時詔,也非我所詔,視其為虛,作不得數,按律……開國侯,按律該如何處置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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