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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疼疼疼——」他想直起身來,但又被耳朵處的疼痛牽制住,不得不伏著身子緩解疼痛。

他目光胡亂四瞟,突然撞進一雙帶笑的眼眸,一下就失聲了。

「卞阿月……!」他咬牙切齒喚她曾經的小名。

久違的、親昵的小名猝不及防被喚了出來,曾經那些青梅竹馬的情誼也如開了閘一般奔瀉而出。

年少時被崔珞珠規行矩步的管教著,年幼的卞持盈無處可逃,也無人可以傾訴。

晏端失怙,在長安舉步維艱,日子也過得慘不忍睹,比她好不到哪裡去,甚至比她還要慘,自然不是傾訴的合適人選。

於是桀驁張揚,卻唯獨對她十分耐心的彌深便成了卞持盈那段時日的春光,短暫地驅散了她周身的陰霾,給予她明媚和鮮活。

往日積壓的濃烈情誼如泄洪般衝出卞持盈心裡的牢籠,她一時有些失神,揪住彌深耳朵的手也逐漸往下滑落。

遽然,彌深一把抓住她雪白的皓腕掛在自己脖頸上,低頭親了親她,眼眸彎彎:「倒是許久沒這樣喚過你了,我以為,比起皎皎,阿月更好。」

卞持盈對上他的笑眼,也不自覺笑了起來,眉眼彎似月:「為何?」

彌深俯下身去,與她面貼面,親昵地蹭了蹭,聲音發軟:「皎皎不是我的皎皎,只有阿月才是我的阿月。」

少頃,他又直起身來,凝視著她,在她唇畔溫柔輾轉。

窗外日頭漸西,陽光照在窗框上,映得紗窗透明,隱約可見屋內模糊人影。

一雙纖細的手搭在寬肩窄背上,隨著動作起起落落,皓腕間玉鐲手釧叮鈴作響。

直到傍晚,日光溫和。

彌深想起方才自己的孟浪,連忙將人摟在懷裡哄了好一陣。

卞持盈眼睛微紅,唇瓣更是腫得不成樣子,如今明明是早春微寒,她卻起了許多汗,汗水打濕了發,黏在頰邊,襯得那嬌媚的眉眼愈發勾人。

故而也怪不得彌深哄著哄著又開始親起來了。

「……別鬧了。」卞持盈用發軟的手臂將人推開:「我還準備去西園逛逛。」

彌深在她耳尖咬了一口:「好,不鬧了。」

待沐浴收拾後,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

卞持盈隨意梳著髮髻,穿著一件蘇芳色的長衫,外邊兒繫著杏白披風,一眼瞧去,端莊溫和,婉婉有儀。

「陛下今晚在東園用膳嗎?」彌深站在檐下,靠著門框,雙手抱臂,笑著問她:「臣好提前預備著。」

他眉梢懶洋洋的,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貓兒,饜足得意。

卞持盈瞥了他一眼,抬起下巴由著僕從整理著裝:「我在寶淳那兒吃晚飯,就不回來了。」

彌深點點頭:「行,那臣先去準備溫泉,夜裡寒意重,陛下回來後,剛好可以泡泡溫泉,驅驅寒。」

若是旁人聽了,必然稱讚彌深用心負責。

可卞持盈哪裡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?到底是泡溫泉還是……還是別的,她能不知道?

故此,她並沒有回應某人,而是冷哼一聲,拂袖離去。

彌深笑意更甚,見人離去,便高聲喝送:「恭送陛下——」

卞持盈來的時候,寶淳正和嘉平坐在一起畫畫,兩隻毛茸茸的腦袋湊在一堆,怎麼看怎麼可愛。

「娘!」寶淳抬起頭來,第一句話便是控訴:「嘉平畫工太差了!」

嘉平不甘示弱:「你寫的字也很醜!」

二人各有各的長處和短板,卞持盈笑著坐下:「那你們一個畫畫,一個題字,豈不是正正好?」

此言一出,二人皆是一愣。

「不管是寫字畫畫,還是別的。」卞持盈看著這兩張稚嫩的臉龐,諄諄善誘:「你們都各有各的優缺點,若能互補,便是極好,若不能,便一起想辦法解決,是不是呢?」

二人牽著手走到她跟前,面面相覷。

看著二人交握的手,卞持盈眉目柔和不已:「你們以後要經歷很多事,見很多人,說不定會因為世事無常走散。」

「我們不會走散。」早慧的嘉平很快明白她話中的深意,只是緊緊牽著寶淳的手,堅定地看著卞持盈: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,一直往前走。」

寶淳年幼,對世事不太敏銳,卻也跟著一起說:「對,我們不會走散,會一直在一起的!」

卞持盈低低一笑:「好,我相信你們。」

晚飯是三人一起吃的,卞持盈坐在主位,寶淳、嘉平坐在左右兩側。

「這次回宮以後。」卞持盈放下銀箸,看著二人:「你們文武老師都會對你們很嚴格,能受得住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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