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雲竹甩甩手,不由分說就把她驅回了房內: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多包點衣服回屋就好好躺著,我去叫阿香給你煮點退熱藥草送過去。」
坐在房中的木凳上,莫祈君撐著腦袋胡思亂想起來。
一會兒是被射箭大會耽誤了尋找卻又被古弘年提起,極有可能是所需的至木之物,本想著等大會結束後再去尋找,結果直接病得多走幾步路感覺就要閉眼躺倒。
一會兒想起阿蛋,這些日子過去,不知道它怎麼樣了,是回到了從前的流浪生活?還是已經遇到了新主人的可以依靠?可惜他們還沒一起快樂多久,就被迫分開。
一會兒又變成心心念念想要尋的初六,仿佛傳來他在天際的呼喚,他一直在等她,可他究竟躺在了什麼地方,厚土之下,亦或者泥濘之中?沒有關係,等她出去,一定會找到他。
所有事情橫七豎八地交叉,把思緒弄得凌亂不堪,無法再思考。
昏昏欲睡之際,木門吱呀一聲,阿香拿著藥過來了。
莫祈君捂著額頭,費力睜眼,扯出一個難看的笑:「阿香姐,多謝你來給我送藥。」
出口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,聽不出平日的靈動,就像是沙礫在摩擦,端過碗,她道:「之後不多麻煩阿香姐了,你定然還有別的事需要忙吧,東西我等會兒恢復一點後自己送回去就行。」
她一勺一勺喝下那熱乎乎的藥水,口鼻中全都是苦藥味。
阿香卻沒有同以往那般利落離開,反而在她面前坐下。
「你很厲害。」
突如其來的一句話,讓莫祈君一臉懵:「啊?」
阿香滿眼正色:「看到你之後我才知道,原來女子也是有拉開弓弦的力量。」
對方說話的時候,溫熱的苦澀在莫祈君嘴裡蔓延開,她苦得蹙起眉,一時失語。
不過阿香不需要回答,她單純在陳述一件從未與任何人傾訴過的事。
「看不出來吧,曾經我也有我的愛人,
我們相識十餘載,感情甚好,我還以為能與他白頭偕老,誰料被抓到這裡。」
說起帶著苦楚的往事,阿香的情緒還算正常,也許已經在腦中上演過千百次了。
「開始我也想過要離開,可聽說了那些逃不出去的姑娘之事,方明白這根本就是比登天還要難,於是我不敢反抗,被迫妥協在這大山之中,與山賊成親。」
在喝完藥之後,莫祈君的腦袋稍微緩過來了點,但還是沒有平日裡那麼清明,只能感受到單一的情緒。
不是平靜,而是鬱結的痛苦。
「最初我覺得你和我一樣,也是個被虜來的女子,後來知道了你是逐空的客人,我又覺得你或許就是個待遇比我們好些,但結局不會改變的女子,沒想到你參加了射箭大會,並且一鳴驚人,我才發現並非什麼事都會按照既定軌跡發展,你始終在改寫我所認知的。」
她看似釋懷一笑,輕語道:「我便覺得,也許我是時候應該改變一回了。」
這個說法籠統了點,莫祈君有些不解其意:「阿香姐想要離開嗎?」
她卻沒有直接回答。
「成親之後,我只能自欺欺人我很愛那個山賊,以來減輕痛苦,可事情哪裡有那麼容易,我根本就不愛他,我越是逃避,痛苦就越是成倍增長,最崩潰的時候我甚至想過去死。」
說到死,她都那麼淡漠,眼裡沒有光,像一顆已經腐掉卻又塗滿鮮妍色彩的果子,藏著不被人發現的脆弱。
「可我又不敢死。」
六個簡單的字眼,終於透出了波動,但她雙手捂住臉,不知是哭還是笑,像要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,聲細如嗚咽:「我膽小、懦弱、不堪一擊。」
「不是你的問題,阿香姐,害怕乃人之常情,更何況這樣突襲的可怕事情?」莫祈君不能再共情更多了,一把扶住她的雙肩,用力持緊,「你能撐到現在,才是另一種勇敢。」
「並非我勇敢。」她自嘲地勾唇,「之後我因無法生育而被冷落,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,可傷害已經造成,出於自我保護,我的內心日復一日地麻木,痛苦是得到緩解了,卻也失去自我了。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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