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米六七。」
其實淨身高可以四捨五入到一米七,但是學校體檢的測量儀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誤差,抹去她她辛辛苦苦高出的兩厘米。
「當年還沒胯骨高的小姑娘,已經長成快一米七的大人了,」感慨之餘,馮蒹葭說,「你那時候人小,現在手臂和腰腿都練出肌肉,需要更強的體能才能支撐現在的體型。」
但突破體能極限不是易事,何況她的膝傷總有復發的風險,不需要耽於練習,身體素質也會於無聲處下降。
「那我該怎麼辦呢?」
時間不會將她從泥潭扶起,比賽還會如期而至。
俱樂部挑戰賽總決賽上,葉紹瑤以五站積分第二的成績入圍,但經過短節目和自由滑兩場較量,她均只獲得第五名,總成績140+,和教練在賽前定下的指標差了二十分之多。
二十分,足夠讓她從光束聚焦的巔峰,墜落到無人問津的谷底。
賽後記者採訪環節,央視體育的記者問她:「紹瑤,對於這場比賽,你有遺憾嗎?」
她有遺憾嗎?這是她幾乎在每場比賽都可以聽到的問話。
年初的冠軍賽,她的遺憾是沒有參加國際比賽的機會。
這賽季的芬蘭站,她的遺憾是自己的國際首秀沒有完美發揮。
現在呢?葉紹瑤不知道剛才的自己說了些什麼,她木訥地坐在換衣間,脊背放鬆地倚著牆,感受它渡給自己涼意。
額頭上都是汗水,她眨了眨眼,汗珠順著皮膚滾進眼尾,像沾上一滴辣椒油般刺痛。
她閉緊眼睛,試圖用手裡的紙巾將汗水吸出。
這只是徒勞,汗水以另一種形式淌了下來,不爭氣地掛在下巴上。
「沒關係,我在發育關。」她對自己說。
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,賽前的自我鼓勵變成了自我安慰,不如意的訓練成果讓她不得不放低對自己的要求。
她在發育關,所以丟了三三連跳和勾手三周,這沒什麼的。
等挨過這段時間,她會慢慢撿起所有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她坐在塑料凳上,蜷起雙腿,用胳膊圍住雙膝。這是她潛意識的自我保護,是最能汲取到安全感的姿勢。
但她只是怔愣地低頭,腹部擠出一小圈鬆弛的贅肉,像咧著嘴恥笑自己:瞧,連國內的比賽都把握不住,還有什麼展望國際的機會。
確實,華夏的國際賽名額本就稀有,她這樣的排名,基本可以告別A級賽的參賽資格。
有一瞬間,她想過以賽代練。
花滑協會主辦的比賽不多,除了俱樂部賽,也只有全錦和冠軍賽可以登台亮相,但兩場比賽的時間很晚,甚至得等到來年開春。
「媽媽,」葉紹瑤找到邵女士,「我可不可以報名一些比賽?」
正在備課邵女士摘下眼鏡,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她:「翅膀長硬了,又想飛哪去?」
「M國,下個月有挑戰杯。」
「下個月,簽證能辦下來嗎?期末考試還考嗎?」
這是一條行不通的路。
2010年8月,M國與K國在華夏黃海展開聯|合|軍|演,華夏與M國的關係急速跌破冰點,展開無形的戰略博弈。
別說政治的方方面面,只提與華夏老百姓相關的,M國的簽證得磨蹭三個月才能辦下來。
期末考試的腳步確實近了,晚修課的鈴聲響得越來越晚,葉紹瑤也沒空將心思放在滑冰上,或許對於此時的自己來說,學習比滑冰更輕鬆。
她已經有兩天沒有去冰場。
走在放學路上,十字路口的紅燈下,她抬腿跳了一個阿克塞爾一周,嚇呆了身邊的路人。
她抱歉地笑了笑,自己一定是魔怔了,連繁重的學習任務也壓不下想奔向冰場的心。
「爸爸,對於平衡滑冰和學業,您有什麼看法呢?」
以前老聽媽媽說,自己是一名運動員,但同時也是學生,一定要學會在滑冰和學習之間找到平衡,不能厚此薄彼。
媽媽也說,只要能滑出成績,她不會對自己的學習太過苛求。
但是一個賽季忙碌到頭,她又拿到了什麼成績?
市運會的金牌?有競爭力的選手沒幾個到場,比賽的含金量和俱樂部隊內賽不相上下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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