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得葉紹瑤都害臊,官媒上升價值總有一套。
「等我和晨旭在國際賽場拼兩年,你和季林越差不多也能熬出頭,」容翡把她也安排上,「我等著你們接棒。」
帽子一頂比一頂高。
這接的是哪門子的棒,雖然都是男女搭配,雙人滑和冰舞壓根就沒什麼相似性。
但葉紹瑤將拋過來的球原封不動打回去:「行,等你倆成為世界冠軍那一天,我再酌情考慮修改我的目標。」
自從走進窺不見天光的山谷,她就沒餘力暢想賽出國門,國內賽姑且一落千丈,火燒眉毛的是找回自己。
「你的跳躍還是老樣子?」
「連跳暫且不提,」葉紹瑤剛從副館過來,正好倒一倒苦水,「今年規定的單跳是Flip,我還錯刃著呢。」
「這都多久了,是你不行還是教練不行?」
葉紹瑤嫌她口無遮攔,這必然不是教練不行。
不論是馮蒹葭還是柯利亞,都曾是拿過世界高級別賽事獎牌的運動員,那只能是……自己的原因。
「柯利亞教練說我的用刃太頑固,一年半載都沒什麼成效。」
只是勉強從明顯錯刃延緩到用刃模糊的程度。
下午就是青年組女單項目,用餐完畢的葉紹瑤打開化妝包,將大大小小的筆刷依次排開。
「我來幫你。」
「那不成。」葉紹瑤恐怕她給自己也化出一雙黑眼皮,把眼影盤護得死死的。
容翡哼聲:「不識好人心哎。」
「我剛才已經真誠地祝您和您對象長長久久了。」所以放過她這一茬吧。
容翡和張晨旭交往的消息是公開的,甚至有些張揚,兩人在kc區和表演滑中真真假假親了多少次,有點眼力見的都能看出來。
但冰場之外的卿卿我我,葉紹瑤還是頭一次撞見。
當時張晨旭急著回首都,在採訪結束後就匆匆告別,兩人抱著摟著說了幾句親密話,不得不以親吻作結。
葉紹瑤將運動員掛牌遺忘在某個角落,正埋頭逐房逐間尋找,到最後一間不太起眼的休息室,她迎來了開門暴擊。
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,容翡比她更快捂上自己的眼睛,唇上的口紅模糊一片,葉紹瑤透過指尖縫隙,看見她的嘴型說:「你什麼也沒看見。」
在保護葉紹瑤未成年人身份方面,容翡向來敏感,有時分享幾部電視劇,也要刻意跳過親密戲的部分。
葉紹瑤受到的視覺衝擊的確不小。
雖然文學作品時常有露骨的描寫,但如此纏綿的畫面具象在眼前,還是開天闢地第二回。
第一回也是他倆。
容翡的掌心只給雙眼留下狹小的空間,葉紹瑤能感受到,從兩頰蒸騰的熱氣在這裡打轉,氳得她眼睛發酸。
「那什麼,祝你倆甜甜蜜蜜,長長久久。」語言功能故障的葉紹瑤沒來由鑽出一句。
人來人往的場館大廳,坐著許多等候開場的觀眾,大多是攜親朋好友來的,各有各的話題,沒人在意同樣穿著普通的她們。
「紹瑤,你想聽聽我的看法嗎?」容翡問。
「什麼?」
「關於感情,我不覺得有什麼關係可以長長久久。」
容翡很少和別人提起自己的家庭。
論說親情,應該是世間所有關係中最親密的,她生活在優渥的家庭中,沙發牆上從來掛著「家和萬事興」的十字繡圖。
但自從08年金融危機爆發,每個華夏人肩上多了一座大山,就業、股票、生活質量成為連綿的山頭,說不清哪一個最有壓迫力。
容父的生意失敗,欠下上千萬的流動資金貸款無力償還,夫妻倆從舉案齊眉到分道揚鑣,前後也不過半年。
「這幾年,我爸從來沒有給我發來一條簡訊、一通電話,唯一的號碼成了空號,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。」
論說友情,容翡從小性格討喜,又有花滑這道光環頂在頭上,收穫的朋友數不勝數。
但有時候,朋友太多也不是一件值得優越的事。
「我見過因為不願AA制而譏諷我裝窮的人,也見過因為沒有獲得獎牌就惡意投訴我收買裁判的人。」
她說,在遇見葉紹瑤之前,她沒想過自己可以*擁有一段彌足珍貴的友情。
葉紹瑤眉毛擰在一塊,手裡的化妝品拿起又放下,她沒想過容翡這個樂天分子也會有如此破碎的一面。
「那張晨旭……」各種想法交織在一起,她有些理不出頭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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