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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金蕎麥好歹還趕上一個尾巴。

「教練,您來得真巧,等會兒就是我和季林越的表演。」

「你們還琢磨出了表演滑?」

這段故事挺戲劇性,葉紹瑤和季林越是全場唯一受邀的大眾組選手。

前天頒獎禮結束,作為嘉賓的顏惠萍親自找過來,希望他們可以準時參加表演滑。

葉紹瑤很坦誠:「我們沒有節目可供表演。」

「我知道單人滑是你倆的主項,也就是為這個來的。」

搖身一變,他倆從參賽選手成了表演滑的特邀嘉賓。

「葉紹瑤,準備上場。」有工作人員在場邊提醒。

葉紹瑤脫下外套,助教退位讓賢,金蕎麥接過行李,成為新一任外套管理員。

「還揣著金牌呢。」她摸到兜里的圓餅,打趣說。

「意義非凡,可不得帶著炫耀幾天。」

臨上場的最後熱身,葉紹瑤做了一套準備動作。

她的表演滑臨時選擇了自由滑參賽曲目,比賽可遇不可求,她只能儘量創造環境模擬賽場。

「紹瑤,你剛練冰舞的時候,臉上還沒有這樣的自信。」

葉紹瑤才發覺,自己的臉頰漾著笑容,如看見破土光輝般明媚。

「可能是因為,很久沒有體會過獲得第一名的心境了吧。」

從上賽季以來,發育關一直困擾著她,身高猛長,體重變化,身體每天的重心都不一樣。

她對跳躍束手無策,以前的努力都被宣告無用。

葉紹瑤想,她應該是一顆小太陽,小時考試不及格也從沒傷心過,但這一次,她始終窺不見天光。

或許她需要的只是一個肯定,哪怕是這枚不比一元硬幣大多少的獎牌,也足夠了。

「所以當時你才問我,到底適不適合冰舞。」

低谷期里的她是一隻久在樊籠的困獸,不知道應該在迷霧中繼續堅持,還是另尋光明。

「你找到答案了嗎?」

金蕎麥提著綬帶,小巧的獎牌在空中旋轉,一面是主辦方的LOGO,一面是五星紅旗和奧運五環,還有一圈淺淺的牙印。

葉紹瑤沖它揚了揚下巴:「這就是答案。」

這只是三個月的階段檢測,相信此後三年、十三年,每一天的腳步都比今天更加堅定。

「下面登場的是我國女單運動員葉紹瑤,表演曲目《十面埋伏》。」

……

冬天的夜晚來得早,沒到六點,刺眼的太陽已經只殘留年邁的溫吞。

金蕎麥躺在酒店倒時差,睡得正不省人事,助教把自己關在房間趕期中論文,說老師把截止日期提前了半個月,慘無人道。

沒人分心照顧他們。

「季林越,去海邊嗎?」葉紹瑤問。

助教說,東山的海是最美的,一定要去看一看。

季林越正在寫作業,手下疊著好幾張卷子,她湊過去一看:「理科數學?」

「這是物理。」

「哦。」葉紹瑤碰了一鼻子灰。

其實在文理分科之前,自己的物理也不怎麼好,看不明白也很正常。

「是溫姨讓你選擇的理科?」

「是我自己。」

「太陽快落山了,真的不去走走嗎?」

耳邊隱約有海浪聲勾她去尋找海岸,但這裡人生地不熟,還是帶一個保鏢比較好。

季林越最終是沒拗過。

他問:「你怎麼還帶著金牌?」

「我已經有一個小時沒和它見面了,只是揣在兜里多摸一摸,又不犯法。」

此後的一路,葉紹瑤總是金牌長金牌短,從站上領獎台的感想分享到金牌的口感。

最後,她再次點題:「這是我來之不易的金牌。」

季林越點頭:「我也有這枚金牌。」

「沒有我,你哪裡能拿到金牌。」

也有道理。

從逼仄的小巷拐進大街,頗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明朗,路燈重新籠罩著他們,地面的影子隨時變化。

長街一路向下延伸,路邊是打算營業到後半夜的旅店和酒館,再遠處,是偶爾翻起的白浪。

「還是沒趕得及看海上落日。」葉紹瑤有些惋惜。

黑夜幾乎將逗留世間的天光收走,只有一絲餘暉還流連在海波上,他們隨時可能失去觀賞這束光的權力。

季林越安慰:「但我們剛才抬頭欣賞了晚霞。」

對,今天的晚霞也足夠稱道一番。

橘色的天空懸掛著五彩斑斕的流雲,葉紹瑤數了數,真是彩虹的顏色。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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