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量單位在筆下翹起尾巴,收回的一道彎拐出白紙,將頁邊劃出一道黑色的墨跡。
……
葉紹瑤不是第一次到里賈納,前年和容翡去賽普拉斯山滑雪,回程途中就經過了這裡。
當時的鐵路穿城而過,她對這座城市的印象很深刻。
郊區全是低矮的工廠,頗像先進幾十年的老東北。
其他的記憶點倒是沒有,所以ISU公布加國站在這裡舉辦時,她也沒想明白。
「我以為能去溫哥華冬奧的場地,那可是華夏隊的福地呢。」*
「可是那裡早就不製冰,里賈納還近一些。」
眼前的冰場是標準場,但觀眾席只開放了一層,挑高比滑冰學校的天花板看著要壓抑一些。
下午是女單和冰舞的第一輪官方訓練,葉紹瑤和季林越沒趕上昨天剛澆出來的新冰,只能在今天逗留得久一些。
國外的運動員來得大多晚,他們在熱身區做了半小時的準備工作,上冰合了兩遍音樂,才有其他選手姍姍來遲。
原本空曠的冰面突然就擠滿了人,各種語言在這裡碰撞,大家熱絡地招呼,又各自開始各自的練習。
正坐在長椅上觀望,身邊突然聚過來一團熱氣。
「你好。」旁邊的人說,「雖然你可能不記得了,但是……」
葉紹瑤對這個腔調太熟悉:「Silvia.」
希爾維婭辨認不清東亞面孔,只覺得女孩的舉手投足莫名熟悉。
但太多年沒機會見面,究竟是不是心裡的答案,她沒有把握。
「葉,果然是你。」
寒暄結束,葉紹瑤才從長計議:「很久沒在國際賽上看見你了。」
「這兩年沒滑出來,一直在國內打轉。」
在女單教練的數據盤點中,希爾維婭是區別於多數女單選手的另一支。
身體發育似乎沒有帶給她任何影響,甚至在身高最不穩定的那兩年,攻破了夠別人啃半個運動生涯的3A。
十八歲拿下四大洲女單冠軍,連續兩屆倫巴第杯金牌,在所有人認為她能在索契冬奧一舉摘得桂冠時,突然銷聲匿跡。
賽前失蹤,連團體賽和開幕式也沒參加,個人賽又創造出賽季最差成績,聲譽在幾天之間翻了個底掉。
葉紹瑤問:「當年發生了什麼?」
「平昌冬奧都要來了,還回憶索契的事情做什麼。」
她雲淡風輕地笑著,並不是很願意提起那段故事。
好吧,那就展望未來。
「你拿到奧運的女單資格了嗎?」
希爾維婭搖頭:「雖然還沒開始選拔,但我應該只能看著你閃耀平昌了。」
她這賽季只有一場分站賽,還是靠世界排名拿到的邀請函。
M國從來不缺花滑的苗子,她低迷的兩年,已經足夠讓後來者居上。
場上的季林越獨自順了一遍步法,才滑到場邊招呼葉紹瑤上冰練習。
「沒關係的Silvia,你的王冠很好看,」她指了指女孩頭上的髮飾,「在冰上,一定要把頭抬起來。」
她做出示範,仰著頭邁過冰場的門檻。
但礙於對場地不太熟悉,小姑娘失去重心,險些絆了一腳。
希爾維婭一掃苦澀,笑著扶額。
「不能把頭抬太高,正視眼前就好。」
……
在所有項目里,冰舞場的熱身區是最熱鬧的,不僅在人多,彼此還都認識,話題能從檢錄聊到候場。
EvaWhite是個例外。
和她同組的選手,凡是回頭看一眼,都能發出一聲讚嘆。
在無數次「amazing」後,終於有人措辭說:「伊娃,你的造型很精緻。」
她的髮型很複雜,鬢上三指寬的發量做了手推波紋,又從腦後分出不規則的幾綹蓋在波紋上,像探出水面的黑色白色水蛇。
伊娃惜字如金,只是點頭默認,在清一色的高盤發里,她的妝造的確最費功夫。
但五練時間下來,髮膠並沒有完全發揮作用,頭髮有些炸開。
格林找到後場時,葉紹瑤剛剛完成一組拉伸,準備給碎發定型。
「葉,你有髮膠嗎?」
她低頭看手上髮膠瓶。
何止,自己還帶了吹風機、噴霧和啫喱,堪比理髮店一條龍服務。
被徵召去兼職造型師,草草給伊娃還原了髮型,剛好輪到對方登場。
白/黑組合一如既往得穩定,絲毫沒有受到突發情況的影響,在排行榜上以一過四,憑藉超過八十的分數排在第一位。
這樣的戲碼並不少見,畢竟在滑冰學校時,白/黑從來獨占鰲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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