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太巨大,顯得她太渺小。
身後的季林越在叫她。
現場燈光暗淡,聚光燈只是從他的身前掃過,投在空無一物的冰面上。
他拿到助教備好的國旗,繞過肩膀,扣在胸前。
這足夠吸引她毫不猶豫地返回冰場。
回頭看栗桐,葉紹瑤說:「等下次,等我們站上奧運會的領獎台,再用這面最有意義的國旗。」
擺臂用作助力,她飛快滑到冰場的另一頭,季林越已經張開雙臂等待她。
撲進。
耳邊的風聲突然停止,她被穩穩得裹進國旗里。
「咱們這面紅旗也挺大。」
一絲沒來由的攀比心,她和其他選手做起比較。
Eva和Rowan手裡的星條旗是冰場的常客了。
銅牌獲得者因準備不足,只在現場借了面掛在旗杆上的型號。
還是那面懸掛在賽場最高處的五星紅旗,最偉岸,最好看。
場上的運動員們各自活動,毫無章法。
播報員幾次發聲引導。
「請運動員移步到指定位置。」
「現在可以巡場致謝。」
難得在巡場中打頭陣,葉紹瑤和季林越偷偷向白黑組合確定了路線,才放心大膽地逆向滑去。
撲面的風把散下來的碎發吹亂,裹挾著手裡濃郁的花香。
一路都是觀眾的掌聲,和獵獵翻動的紅旗共鳴高歌。
第197章 想具備能夠登上領獎台的絕對能力。
賽季周而復始。
一個回車鍵,2018-2019賽季的積分全部清空。
疫情延遲影響著這個運動項目。
ISU主辦的賽事頻頻取消,導致運動員參賽的機會變少,積分有不同程度縮水。
這對冰舞格局來說,是個不小的變動。
好在有這枚A級賽的金牌保底,葉/季的世界積分在短暫回落後,再次突破兩千大關,重新擠入世界前十。
……
酒店裡,葉紹瑤和季林越剛送走串門的朋友們。
電視放著加國本土的音樂劇,演員隨著情節的推進時而高歌,不失為高雅的氛圍音。
葉紹瑤跌回床,舉著手機回覆:
[岑溪,組裡的復盤會結束了,我們今晚就能約晚餐。]
但不知哪裡又發生了大規模感染事件,溫哥華針對疫情管控的政策尤其嚴格。
比賽結束,運動員不再有離開酒店的必要,凡出門都得向上報備預定行蹤,專人審批通過後派專車接送。
這不是駭人聽聞。
就在昨天,栗桐和幾個女單選手計劃去日落海灘看日落,流程走了兩小時之久。
等巴士到達酒店樓下,夕陽已經灑在它所照耀的每一處。
夜晚的海灘少了遊人,只有被浸透了鹹濕的海風和愛追著人罵的加國大鵝。
她們連橘色的夕陽尾巴也沒抓住,這趟旅程變得毫無意義。
葉紹瑤想了想。
為一頓飯去大費這個周章,似乎也不必要。
約飯計劃即將四度破產。
但柳暗花明又一村,好歹也是吃上了。
在加國站的賽後晚宴上。
主辦方用心布置,晚宴也設置了一系列娛樂活動,畢竟就餐環節從來不是它的重點。
玩樂間,各國運動員逐漸聚在會廳中央,隨著摩登的流行樂律動。
俗稱蹦迪。
這是開溜的大好時候。
趁周圍燈光暗下,葉紹瑤挽著季林越一路摸到媒體招待區。
工作性質使然,雖然只有一牆之隔,職場人士顯然比運動員冷清不少,頂多能聽到同行間禮貌的寒暄。
連背景音樂都是拉赫瑪尼諾夫的《第二鋼琴協奏曲》。
葉紹瑤說:「這裡更有格調。」
手裡就差一隻搖晃的紅酒杯。
岑溪坐在對面:「隔壁怎麼樣?」
「像迪廳。」她有氣無力。
這個星期的日程太趕。
適應場地,調整時差,訓練比賽,精力被消磨掉不少,她實在抬不起蹦迪的腳。
「你似乎比熬夜寫採訪稿的我還需要睡眠。」
方桌只坐了三個人,像桌面缺了一角。
葉紹瑤把話題撿起來,好奇問:「你的同事呢?你說的,他想給我們欣賞照片。」
岑溪招呼悶頭吃自助餐的攝影師,讓他帶著傢伙事過去。
「他有一張SD卡,裡面全是你們。」
這位攝影師不是常和她跟賽的搭檔。
「我去年才剛入職,以前只是攝影愛好者,」攝影師說,「上周剛好遇上岑老師的團隊,所以拜託她把我帶上。」
「聽說央視這幾年的人才流動大,前輩一走,你也是老人了。」葉紹瑤沖岑溪打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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