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與夢境中重合,比夢裡的那聲殿下更柔和,卻又比直接喊他名字來得更冷靜。
德墨柏亞故作鎮定地回過頭,她就站在他的兩步之外,伸手就能觸碰到的位置。
她疑惑地問:「殿下,您不是該在貴賓室內觀賽嗎。」
洛斯貝爾是德墨柏亞的秘書。
儘管她此時正在假期,但對於德墨柏亞歸國的消息,以及他的公共行程安排,她依舊了如指掌。
德墨柏亞的目光輕掃過她的臉,不答反問:「你的傷,好些了嗎。」
目光游移到她的左臂,洛斯貝爾穿著長袖,看不出傷口是否痊癒。
「已經拆線了。」洛斯貝爾輕輕點頭,「醫生說我恢復得很好。」
得虧她有堪比alpha的身體素質,連傷口恢復都比普通beta快些。
「應該再過一段時間,就能正常訓練了。」
之前他們打賭,德墨柏亞答應讓安德魯幫她制定訓練計劃。
只不過,因為安柏橫生意外,她只臨時接受了精神力的控制訓練。而且僅幾天的訓練成效還不是很好,她現在還不能長時間地保持精神力的穩定輸出。
洛斯貝爾回想起在快艇上的模糊記憶,霎時閉了嘴。
德墨柏亞輕嗯了一聲,笑著肯定道:「你應該報名了馬術比賽吧。」
要是拿到第一名,洛斯貝爾就能順勢向女皇提出參加軍隊選拔的請求。
「是障礙賽還是馬上射擊。」德墨柏亞看出她的心虛,繼續追問。
洛斯貝爾也學著德墨柏亞一樣,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沉默不答。
事實上,兩個都。
除了她不甚擅長的盛裝舞步,洛斯貝爾一個人報名了兩個項目。
洛斯貝爾立刻轉移話題,問:「殿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。」
「我來找你。」德墨柏亞直白地說。
「找我?」洛斯貝爾微微抬眉,露出疑惑。
很快,她又壓下眉頭,神情變得嚴肅幾分,問:「是有什麼急事嗎。」
「不必緊張,不是要事。」德墨柏亞感覺自己像是在逗貓,忍不住勾起唇角。
他朝她走近一步,靠近她:「加孟德城的那個小姑娘,你還記得嗎。」
洛斯貝爾不明白德墨柏亞為何要靠她這麼近說話,她似乎都能聞見德墨柏亞身上淡淡的咖啡味了。
她不禁慶幸這裡正好有一根柱子,擋住了他們的身影。否則讓別人看見了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呢。
洛斯貝爾聽見德墨柏亞壓低了音量說話,以為他要說的是什麼隱秘的事,忍住了往後退的動作。
「她托我轉交給你一個東西。」
「什麼東西。」
德墨柏亞輕笑一聲,拉開距離:「我沒帶在身上,等下次再拿給你。」
他目光掃過她的短髮發尾,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長發潑墨的樣子。還有,因為頭髮長度變短了,她髮絲上的薄荷香也跟著淡了幾分。
他靠近才能聞到一絲清涼的氣味,那味道令人安心。
洛斯貝爾皺眉,忽然覺得德墨柏亞有點奇怪。
「看到你才想起來的。」德墨柏亞為自己找了個合適的理由,「剛剛入場看到你和帕文在說話。」
「你們在聊什麼。」他藉機問出內心最想問的問題。
「沒聊什麼。」洛斯貝爾蹙眉思考,一時沒想起來他們具體聊了些什麼。
她看向德墨柏亞,說:「就是閒談而已。」
德墨柏亞卻盯著她看了許久,最終只是問:「你們現在很熟嗎。」
「我記得,你當初跟我說,你跟帕文在學院連話都沒說過兩句。」
那是在白玫瑰莊園的時候了,那時候德墨柏亞還對她充滿戒心。洛斯貝爾那麼說是為了自證她和伍德公爵之間沒有來往。
洛斯貝爾直覺到一種危險,她簡直要被那雙藍眸吸入漩渦。
「伍德公爵已經入獄了。」洛斯貝爾開始顧左右而言他。
伍德公爵的大部分資產都被清算,僅有少有的一部分私產留給了帕文。但那些私產,也足夠一個人富裕地過一輩子了。
「我和帕文來往應該沒關係吧。」
德墨柏亞不喜歡這個回答,但他無權干涉洛斯貝爾的交往自由。
他並不是她的誰。
「沒關係。」德墨柏亞語氣變冷了幾分。
「只是我好奇罷了。」
「洛斯貝爾。」他喊她的名字,「我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。」
德墨柏亞軟下語氣,又問:「現在,我們算是朋友嗎。」
誰會想和上司做朋友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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