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習也好，生活也罷，都是一場漫長的耐力賽。有人會在當下領先，也有人暫時落後。但落後和領先都不代表什麼，未來的某一天，也許終有變化。

她試圖調整好心態，可越是強迫自己不要多想，不要對比時，整個腦子反而更加亂糟，不自覺地各種胡思亂想。

心底像是壓了一塊石頭，令柳向晚喘不過氣來，像無數東亞小孩一樣，面對成績單，本能畏懼和擔心。

不敢回家，擔心回家之後來自程辛的質問，腦子裡亂糟糟，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。

反覆地深呼吸並沒有化解焦慮，柳向晚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，身體如連同失去支配般僵硬。

梁旭很快回來，正要進去時，看見了少女臉色蒼白，唇色幾乎褪盡血色。

他一頓，退回了過道，再回來時，手裡就捏了塊糖。

少年微微垂下身，將糖果放在了柳向晚面前。

糖果像是突然闖入的色彩，將眼中的灰白點燃。

少年的聲音清朗微低：「吃顆糖，緩緩。」

盯著面前的糖果，柳向晚慢慢鬆開幾乎要掐到手心裡的手，她拆開糖果，含入口中。

甜味很快散開，從口腔一路延伸至心臟，安靜地融化。

柳向晚垂眸：「謝謝。」

少年拍了拍她的肩，從她身後，進到座位里，又為她帶來打聽到的消息。

她這次應該是考了班級第九。

同時，雖然梁旭沒有說自己考了多少，很很快在班裡其他人口中，柳向晚得知了，梁旭這次考了班級第一，年級第三。張之筱則考了班級第五。

-

中午，陽光鋪灑在校園裡，陽光穿過樹葉落下一地斑駁。

張之筱拉著柳向晚去食堂吃飯，中途就很快發現了她的「不在狀態」。

反覆扭頭看了看柳向晚，張之筱挽住她的胳膊，主動問道：「小晚，你怎麼了，心情不好嗎？」

「沒有，我只是在想題。」

柳向晚回過神來，目光看向張之筱，頓了下，她隨口道：「這次數學卷子還挺難的，最後那道題想了半天，都沒訂正出來。」

「是啊是啊，就是啊。」見柳向晚神色已然恢復正常，張之筱信以為真，跟著立馬點頭吐槽道，「卷子出那麼難搞什麼啊。」

「我那題也沒寫出來，真的太難了。」

張之筱嘆了口氣，忽然笑容神秘地說：「對哦，你要不要去問問你同桌，他這次數學考試不是考了滿分嘛。」

「梁旭？」

柳向晚下意識腦海中瞬間設想出這個畫面——她坐在少年旁邊，小心翼翼地拿起試卷向他請教。

「……」

瞬間一頓，她趕緊搖了搖頭，丟開自己的想像，莫名有種還沒去，就在梁旭面前丟臉的錯覺。

柳向晚趕緊止住話頭：「算了，我還是自己再研究研究吧。」

「別啊。」張之筱搖晃她的手臂，笑眯眯道：「你去問嘛，問完再教我，好不好嘛。」

「再說，你們倆可是同桌，你去問梁旭肯定不會拒絕你的！」

「那我也不想。」柳向晚將手臂抽了出來，義正嚴辭地說，「你等我再研究研究，研究出來了就告訴你。」

張之筱無奈地嘆了口氣，只好嘴上說著：「好吧好吧。」只是心底默默遺憾，沒能看見帥男靚女的高智親密互動了。

下午時，柳向晚訂正完物理卷子，又重新翻開數學卷子，研究起最後那道超綱題。

她左思右想，草稿紙上打滿了草稿，最後還是沒有想出來究竟是怎麼個思路解題。

重重地嘆了口氣，柳向晚無奈地將草稿紙翻了個頁，開始思考起是繼續堅持訂正呢，還是等著老俞過兩天講試卷的時候訂正。

但一想到卷子只剩下這道題沒有搞懂，心裡就像是螞蟻啃過，癢得難受。

梁旭半靠在窗台邊，清風從窗戶縫中吹出，揚起額前的碎發，他微微支著腦袋，手裡散漫地轉著筆，瞥見了旁邊正計無可出的柳向晚。

輕聲笑了下，少年趴在桌上，湊了點腦袋過來，仰著頭看向柳向晚。

「要幫忙嗎？」梁旭問。

「……」

其實，柳向晚是想說不想的，她堂堂大女子，有什麼題不能自己解決？

但，日光之下，她對上了少年清澄的眼睛，還有那張帥臉。

忽然間，一下子啥話也沒說出來了，訥了聲，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，只聽到從嘴巴里冒出了一句「好」。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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