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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難錯愕地撞上葉嬋清寒的眼眸,這雙熟悉的眼睛冷起來簡直可以凍死人。他張了張嘴,話到嘴邊有咽了回去。

葉嬋看著沈難頓了片刻,聲音又開始放軟,「你想知道的答覆,等我見到謝尋安後再回答你。」

仿佛是民間的鬼打牆,事情又繞回了原點。他們明明在天都山上患難與共了,那日沈難貼著葉嬋時,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心海的波動。

她沒有殺了他,就說明她根本就捨不得他死。

沈難也不想求太多,哪怕一點點,師父只要有一點點喜歡他都可以。都怪那該死的墜魂......山外谷怎麼研究這藥折磨人的,當初寫藥方的人簡直是混帳,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心如死灰的人。

而今,沈難只好在心裡說服自己慢慢來。

等師父想起來了就好,就算想不起來,他也會在她身邊待一輩子。

看著沈難離開時關上了門,葉嬋的心也不覺空了一瞬。她趴在桌邊嘆了一口氣,真的是丟又丟不掉,離又離不開。

或許真要魚死網破才能了斷孽緣.....

正因為她捨不得才會彎彎繞繞,一環又一環地借用外力讓沈難離開。沈難直白地將自己的心意剖白在她面前,葉嬋的所思所想,他何嘗不了解。

她的這些心思都被沈難猜准了,可她真的了解沈難嗎?

他離開了三年,願意自服墜魂,願意捨命上天都山,這些在她出谷之前她從來不明白。

從前假借師徒之名的利用是在踐踏沈難,葉嬋捫心自問自己不是個好人。那些虛情摻著假意,他明明都清楚,為何還能生出妄想。

陰暗的縫隙生出藤蔓的枝芽,漸漸纏繞上了一株枯木,等到了朽木生花的那日。

葉嬋坐在輪椅上神遊了許久,腦中一片空白。

有些事冥冥中早就有了答案,原來她也會害怕面對一顆唾手可得的真心。

山莊風聲嗚咽,她的心終於靜了下來。

歲末,白雪簌簌而落,丹州各門各戶悄然掛上了紅燈籠。

雲朔帶著著夥計趕著幾車耐儲的年貨回了山莊,廚房的劉師傅終於等到機會大展拳腳了,今天全莊上下人人都有羊肉餡餅吃。

最近一段時間沈難練完刀後都要去照霞苑喝補藥,藥方是葉嬋診脈後讓張婆婆熬的。

實在是楚寒刀非人,他對沈難下手越來越狠,以至於沈難都懷疑楚寒刀是不是要打死自己一了百了。

好在葉嬋還在管他的死活,楚寒刀平日也沒攔著兩個人見面,有時他甚至會跟來照霞苑看看情況,看到沈難的傷還有救,他便放心了。

張婆婆依著沈難的叮囑,每天早上都會推著葉嬋出來散散心,傷筋動骨一百天,葉嬋的腿傷已經在自己妙手回春下好的七七八八了。

濃濃的藥味被冷風吹淡,葉嬋看著爐子火光漸弱,「婆婆,他怎麼還沒來。」今天這爐藥的可經不起放,葉嬋往裡頭加了半株雪枯草,這藥越早喝藥效越好。

「不如我帶姑娘去找找。」張婆婆也是不解,往日沈難來得可準時了。

葉嬋搖了搖頭,雪地難行,雖說沈難每隔幾天會來去掃雪,可她還是不願出照霞苑。畢竟拂雪山莊又不是她家,再者說一不小心便會遇見楚寒刀,身為一莊之主老是擺著一張臭臉,能不見還是不要見了。

這邊張婆婆還在說起沈難晚來定是被耽擱了,那頭沈難便急沖沖地趕了過來,嘴角還帶著未消的烏青。

葉嬋遙遙看著他飛奔而來的模樣,她皺著眉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,「你真的是他師弟嗎,外人下手都沒有他來的狠。」

欺負人也沒有這麼狠的,若不是她還傷著,定然是要為自己徒弟出頭的。

「應該沒有錯吧。」沈難也有些不好意思,從前的印象里楚寒刀也不這樣,這幾年的變化確實有些大了。

婆婆在旁為給他倒湯藥,沈難捂著嘴角塞進了一顆梅干,溫熱的藥一氣喝完,葉嬋抬手給他上藥。

青年臉上淤傷一碰就呲牙咧嘴地疼,這般境況下,沈難還能抽空為楚寒刀說話,「這段時間我的拂雪刀法可是突飛猛進,如今我也能在楚大哥手下走完百來招了。」

葉嬋皮笑肉不笑地戳著他嘴角的傷,「看來楚莊主可真是用心良苦呀。」

沈難嘶的一聲偏了偏臉,葉嬋索性鬆了手,將藥膏遞給沈難自己塗。沈難一邊塗一邊說:「對了師父,今晚我們一同用晚膳吧,我去廚房做幾個菜,楚大哥也來。」

葉嬋算了算日子,彈指之間,她出谷的一年竟然要過完了。

反正元正過完,她們便要離開了,葉嬋不想掃沈難的興致,索性便應下了。

得到了葉嬋的答應,沈難頓感精神百倍,他賴在她身邊諂媚,「也不知婆婆今日熬的是什麼藥,我感覺我渾身上下都不疼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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