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但發現者不想玉盤砸在自己手裡,沒發現的人本也是為了賺錢才買下玉盤,自然不會單純收下來。」
「玉盤一次次倒手,價格越賣越高,但油膜總有一日會消耗殆盡,騙局總會被揭穿。」
她挑眉看向賀母,意味深長道:「最後暴露在手裡,便砸在誰手裡。」
這『滴水滾珠』盤也有個說法,千門三十六天局中的滴水滾珠局,這其中玉盤充當的就是荷葉的作用,荷葉聚水不吸水。
先找到一個物件,這個物件真假不重要,值錢與否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包裝,讓人們相信它是值錢的,它未來能賺來更多的錢。
可物件一旦真到了人手裡,值錢與否已經不重要了,風險已經轉接到承接人手裡。
賀母神色複雜,還是有些難以相信,「你舅母怎會騙我,說不準她也是遭人騙了。」
賀雲昭歪頭看母親,「也許是真的,也許是假的,也許舅母也是為人所騙,但不論是真是假這樁生意做不得。」
如果想用古董賺錢,就必然要想辦法賣出去,『滴水滾珠』利用的就是人的貪念。
賀老太太拿起一個烤的熱熱的橘子,她一使眼色,賀雲昭便起身整理好衣擺告退,「祖母,母親,我先去念書了。」
人就是這樣複雜,賀母出嫁前還因為嫁妝的事情和父母鬧過,吵著他們偏心眼,可出嫁後又是時時惦記著。
幾個孩子出生時,賀母娘家姚家還送來不少東西,從綾羅綢緞到小孩的玩具,賀雲昭小時候用的花椒木磨牙棒都是姚家送來的。
賀母心裡其實也不相信有這種好事娘家弟妹會想著自己,這才猶豫著說了,若是真相信了,那定然已經拿出銀子付定金了。
賀老太太平日裡不怎麼管事,這種時候她老人家心裡明白的很,她先讓小昭出去,維護一下賀母的臉面。
賀雲昭這樣從小是當男孩子長大的自然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。
賀老太太心裡卻明白的很,也體諒這個兒媳,娘家人不在意她騙她,她的第一反應是丟面子。
尤其在自己孩子面前爆出這一點,就更是叫人難以自容。
賀母一聽見賀雲昭關門的聲音,眼淚噌的一下便落下來,一顆顆的眼淚飛濺而下,氣的她咬牙罵起來,「天打五雷轟的沒良心種子,騙到我頭上來了!」
賀老太太嘆口氣安慰道:「許是也不清楚,咱們不上當就好,得空提醒一二也成。」
姚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,賀母的祖父曾任左都御史,當初兩家正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。
現如今姚家當家的是賀母的父親,任都察院僉都御史,吃的還是都察院的老本,好在人老實謹慎,再熬幾年也能上去,只是比起賀母的幾位叔父就算不得什麼了。
賀母嫡親的有一姐一弟,母親偏愛長姐和幼弟,她夾在中間也是難過。
若說弟妹文氏前來沒有她那弟弟指使,她是不信的,哭的也正是這個。
之後半個月,文氏幾次派陪嫁媽媽過來說話,賀母均淡淡婉拒,文氏也明白這個姑姐不可能買古董,隨即臉色一變,再不叫人過來了。
臉變的比六月的天還快,令賀母心裡更惱了些,只不願在孩子們面前多提什麼。
年末,各家的年禮陸陸續續到來,賀錦墨陪著母親整理禮單,再一份份寫信送出去。
賀雲昭明年二月就要院試,賀母對念書一事看的重,不欲叫他在這些事上多費心思。
可今時不同往日,賀雲昭已有聲名,往來年禮是去年的兩倍還多,連遠在江南的表舅舅家都送來一份厚禮,賀母忙又補了一份回禮。
賀雲昭只好在正院外書房前的門房改了一小廳,來往的小廝管家將禮單一放,楊小滿一邊整理好單子一邊同人說話,賀雲昭便在屋裡聽著。
若有需要帶句話的便招進屋子裡來,賀雲昭且聽幾句。
許是覺得賀家的下一代男丁起來了,從前的老親故舊也試探的送來了些年禮書信。
其中不少是賀父有些交情的朋友,有事不一定能幫得上什麼,但互通有無還是能做到的。
賀雲昭也謙虛低調的回信一封,一來二去兩家也便重新走動了。
曲家也送了一份年禮過來,顯是為她準備的,多是讀書人能用到的東西,賀雲昭立刻便明白,曲家這是還傲著呢。
年禮便是各色東西都有,綾羅綢緞乾果蜜餞是缺不了,各種滋補品也必不可少,換言之,是人人都考慮到。
曲家只送賀雲昭讀書能用的東西,這是說只承認曲瞻和賀雲昭有交情,兩府卻不必走動。
賀雲昭面無表情的看這禮單,原封不動回了一份相似的給曲瞻的東西。
元宵節,曲家再次派人上門補了各色妝花綢緞及名貴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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