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步步靠近,總會有一日能夠接近。
他有時覺得自己是個掃把星,所以來到京城後總是遇到各種事情,總有人想要欺負他刺殺他,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蕭臨不想讓他繼續活下去所以派來了這些人。
真相來的很突然,他對朝堂之事不算太關心,但也知道陛下無子有意召宗室子弟入宮撫養。
他被蕭臨叫回家,猝不及防的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。
蕭臨不是他的父親,他的父親是當今的陛下。
故事很簡單,還未登基的陛下只是王爺,先帝管的太嚴,他也不敢多出格的鬧。
做的最不體面的事就是看上了一位唱戲的姑娘,養在王府外面,同她廝混。
先帝登基的手段算不得光彩,給大晉開了一個壞頭。
他的手下敗將多有不甘心之處 ,於是暗地裡謀劃造反。
作為獨子的李燧自然被人緊盯著,於是他養的外室就被送到了城外道觀去,緊接著就消失的無影無蹤,那外室肚子裡已有了皇室血脈。
肚子裡的就是蕭長灃。
巨大的事實衝擊著大腦,蕭長灃一時間說不出話來,他下意識學著自己觀察到的賀雲昭的表情,擺出了冷靜的態度。
「還有誰知道?」
蕭臨眼神複雜看著這個孩子,用力按住扶手,青筋暴起,他艱難道:「除了我沒人知道,但是安王府已經在懷疑了,當年的事有人還是知道的。」
蕭長灃抬眼瞧他,問道:「所以你也是二王案的逆賊之一?」
蕭臨沉默了,他的沉默就是答案。
他蒙受燕王恩德才能一一步登天,身家性命均是燕王殿下的,即使明知機會不大,他仍然願意和燕王一條路走到黑。
手裡握著蕭長灃這個殺器,本來是極有用的,最起碼能威脅李燧,但沒料到先帝的手段那麼酷烈。
當御林軍將燕王府圍困之時,他還幻想著要拿蕭長灃與李燧做交易換回燕王殿下的命。
只要燕王被關入大牢,作為先帝獨子的李燧就有太多的機會能夠幫助他把燕王殿下換出來。
但沒料到,先帝根本不想審問燕王為何謀反,也不想知道謀反者都有誰。
御林軍在圍住燕王府和趙王府後直接大開殺戒,連養在廚房的雞鴨都被一刀切成兩段所有衣櫃全部被打開,任何藏人的地方都被搜查過。
兩位王爺全府上下都死了個乾淨。
蕭臨承認,他太害怕了,他不能交出蕭長灃,知道他是二王案的漏網之魚,先帝一定會用最殘酷的手段對待他。
他也不敢殺死蕭長灃,更怕日後被查出來。
好在當今陛下是個脾性溫和的人,比之先帝仁慈太多太多。
看著陛下登基日久,但竟然還沒有生出兒子,蕭臨想,機會來了。
唯一令他沒有想到的是,安王府竟然也知道此事,只是摸不清到底是誰,所以有所懷疑的幾個人都被暗自調查了。
從年歲上看,蕭長灃與另外一個柳家的孩子是最有嫌疑的,柳家子已死,還剩下蕭長灃。
「你是陛下親生子,這是什麼意思,你應該懂的。」
「想要回歸身份,不是那麼簡單的,你要先證明自己的身份。」
蕭臨眼神複雜,似乎還有很多未曾說出的話。
蕭長灃驀然問道:「有我在,你不用死了,是不是很高興?」
一個皇子,怎麼能殺自己的養父呢?陛下不是先帝,仁慈的叫人生氣。
蕭臨驟然變了臉色。
看著他鐵青的臉和眼神中的恐懼,蕭長灃笑了,笑的如同一個孩子般快樂。
可在蕭臨眼中猶如餓狼一般,裡面森冷的血腥味幾乎不像是陛下的血脈。
不對,陛下才是李氏皇族的例外,從太宗皇帝到先帝,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出一轍。
「我的身份,只有你知道嗎?」
蕭臨咬牙回答,他心中竟有一種奇怪的屈辱,「是。」
「有什麼證據?」
「你右手臂上內側的月牙型疤痕,還有這塊玉佩。」
蕭臨自懷裡掏出一塊墨色的玉佩,上有喜鵲梅花圖案。
蕭長灃伸出手抓住玉佩,收回時有一點阻力,他抬眼看著蕭臨,以眼神示意。
蕭臨看著他幽深的眼神,忍不住後頸起了一層冷汗,手一松,將玉佩歸還。
蕭長灃拎起玉佩,吊在眼前,他專注的看著,仔細看著這份『證據』,他輕笑一聲。
人生,何其荒唐!
十幾載,他獨自消化了那麼多的痛苦,最後卻告訴他,這一切本不該是這樣!
他笑容愈來愈大,嘴角高高咧開,濕潤的眼眸中滿是血絲,他笑的甚至有些猙獰,突然!在一個呼吸間收回了全部表情,他面無表情盯著蕭臨,低聲道:「多謝,父親。」
在他轉身離開後,強撐著的蕭臨控制不住的後背起了一層膩膩的冷汗,他挺直的脊背微乎其微的彎了。
瞳孔迅速的擴大,呼吸有些急促,他心道,不會的,到底我對他以後有養育之恩,他要想恢復身份也少不了我的幫助。
……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