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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米長寬的一個不規則形狀的包裹,賀雲昭接過來小心的拆開。

拆開一層破皮子,裡面還有一層油布,拆開一層油布,裡面還有一層破皮子……

賀雲昭:「……」

她拆了四層,才看到裡面的東西,想來是穆硯考慮到路途遙遠加之驛站並不是很靠譜,他怕東西損壞這才一層層的包好。

裡面一串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獸齒,兩顆貓眼石,一封厚厚的信還有一個金棕色的坎肩。

賀雲昭伸手從裡面拿出信封,先打開信去看:

雲昭如唔;

自與汝別,以逾三年,每念往昔,思念難收,今展箋提筆,遙寄吾心……

信件很長很長,賀雲昭能看到許多地方都有塗改之處,僅僅是『以逾』之後的兩個字後面便有好幾個墨圈,可見是一早寫了這封信,只是遲遲不能寄信回來。

邊疆的事不能多提,穆硯只能是儘量挑一些能講的趣事來說。

他會在天氣好的時候與人結伴去打獵,殺的狼最多,因為斥候外出巡邏時最怕碰見狼發出動靜。

賀雲昭還是敏銳察覺出從軍後他性格的改變,變得更加鋒利冷漠甚至是狠了一些。

她輕嘆一口氣,又看到信上穆硯寫道,他獵了一頭貂熊,聽人說這東西皮毛最是暖和,他便親手制了這張皮子又親手縫了一個毛坎肩。

制皮子不是件容易事,需要熬製一鍋動物的大腦和油脂,赤手不斷用這東西去鞣製皮毛,還要一直用冷水去清洗。

穆硯道,本來想給她縫一件帶袖的短衣,她去參加會試時可以穿。

可惜他手有點笨,袖子縫不好,只能是給她做了一件坎肩。

賀雲昭看了哭笑不得,她還未曾參加鄉試呢,穆硯竟已經想到了會試。

但她細細一想,又心裡一軟。

說不定是穆硯也不知他何時才能寄東西回來,只能是儘量往後算日子。

此時正是七月,天氣剛剛熱起來,雖不沒到伏天,但溫度已然不容小覷。

可是一看這金棕色的毛皮坎肩,賀雲昭不由得念及穆硯的心意,將這件坎肩上身一試。

「嗯?你這是做什麼?」邁步進門的曲瞻疑惑問道。

「大熱的天穿什麼毛坎肩啊?」

這件坎肩一上身,後背都起了一層熱汗,賀雲昭趕緊脫下來放好,解釋道:「是穆硯送回來的東西,這是他親手做的,給我會試時候穿的,這番心意當然要上身試試。」

曲瞻一瞧,嘖了一聲,穆硯這邊軍日子他看了都得道一聲命苦。

他與賀雲昭常來常往,倒也不必多管那些繁文縟節,他自己進屋熟門熟路就往榻上坐好,順手還拿了一個抱枕靠在手臂邊上。

曲瞻喟嘆一聲,「還是這個位置舒服。」

賀雲昭把包裹收好,信也放在裡間書房的小匣子裡,出來看到曲瞻這幅懶散樣子,嘴角不由得抽動。

「你是下了值就來我這,那個位置都讓你做出印子了。」

曲瞻一攤手,「沒辦法啊,誰叫書院離我們衙門那麼近。」

翰林院在長安街路南,門口側面就是皇宮的西門,方便翰林院官員入宮侍奉皇帝。

曲家遠在城東,倒是丁翰章的書院與長安街是一牆之隔,曲瞻逐漸熟悉翰林院的公事之後便經常會在下值來賀雲昭這裡。

事少的時候,他就到處溜達還找書院的其他人下棋聊天喝酒。

事多的時候,賀雲昭念書,他就在旁邊看公文。

賀雲昭有時脖子酸痛一抬頭就看見曲瞻不知道什麼時候窩到榻上去,神情嚴肅的看公文,有時還不知道低聲罵什麼人。

臥榻充當的就是一個沙發的作用,賀雲昭又偏好軟一些的位置,因此這裡布置的十分舒適。

曲瞻一開始還不習慣,等習慣了簡直要把右邊的位置坐成他的了。

賀雲昭上前松松領子,實在是熱了些,剛才還試了皮坎肩,更是弄的她後背起了一層薄汗。

曲瞻順手從桌上拿了一塊甜瓜,另一手撈起蒲扇給賀雲昭扇了兩下,「穆硯可講了什麼時候回來?」

賀雲昭拿過扇子自己扇,她道:「沒說,還不知道要幾年呢。」

「可能快了」曲瞻如此說道。

賀雲昭眼睛一亮,她忙問道:「可有什麼消息不成。」

曲瞻咬一口瓜,指了指自己濕潤的唇故作神秘的搖搖頭,眉眼間浮現幾絲笑意。

賀雲昭:「?」

曲瞻:「猜到的,但不能說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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