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才算是到了諸位閣老與兵部尚書的時刻,他們紛紛進言,在每一項安排上都有不同看法。
賀雲昭靜靜看著,她腦子一刻不停的轉著,從閣老們的言談中分析出他們的偏向,但在意料之中,他們每個人的偏向都不同。
同一位閣老兼顧的可能是不同方的利益,在每一條安排上都有不同的傾向。
曲閣老很明確,他要嚴厲處置,深深懷疑此事背後並不簡單,要提起精神防備冀州兵變。
陳閣老態度不明,他支持穩住冀州,但對現任冀州節度使並不滿意。
大理寺的人倒是對保護他們且幫助破案的現任節度使宋長河很感謝,但此事沒有他們說話的餘地,只好默默在寧宿身後閉嘴。
梁閣老……賀雲昭眼神探究,只聽梁閣老說的話最多,而且並不贊同調離冀州部將。
他皺眉道:「冀州乃是軍防重地,熟悉的部將被調離,那新安排的部將定然對冀州當地情況不熟悉,地形氣候不了解,如何能帶兵,若是有人趁機做些什麼,冀州駐軍也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。」
賀雲昭蹙眉,這話說的也有道理,似乎不知內情的人如此建議是正確的。
但是客觀上,梁閣老此舉則又是幫助了背後的人繼續抓住冀州。
「這……?」
一時間人人竟都細細思考起來,他們面面相覷,也都是為難。
李燧也是有些猶豫,他環視一圈,看向立在一側的賀雲昭,眼神又移動到旁邊的曲瞻,便道:「曲瞻,你認為呢?」
曲瞻拱手,他抬眼道:「陛下,臣以為冀州安穩為重,但部將之事也不得不防,不如分散開如何?先安排同級將領到冀州慢慢接手,原職位的將軍們則留下交接,交接好後再安排新職位。」
他還有一層未盡之意,交接過程中最容易發現蹊蹺,若是接手的將領發現不對勁的人,那也不必安排位置了,可以當場按下。
而沒有任何問題的則有安排好的同品級職位,只是地點換了而已。
曲閣老扭頭同身邊人討論了什麼,幾位閣老討論一番,也認為此事可行。
李燧手一揮便吩咐道:「那此事便定下了,另外戶部與內衛配合一二,查出謀害蕭節度使的兇手。」
蕭家不僅是死了蕭節度使一個人,還有他的長子蕭長灃與府里五個護衛一同失蹤了。
根據大理寺判斷,這幾人應當是逃出去了 ,但是只找到一具屍體,另外四人不知所蹤。
大理寺推斷,另外幾人應當也是死了,只是屍體不知道在何處,野外野獸那麼多,暴屍荒野後很難保存住痕跡。
待一切商討完畢後,眾人便退下,只有裴則淵與陳閣老被留下。
賀雲昭轉身慢了一些,原本在曲瞻之前,她卻換位到他身後,腳步留了一下。
她心裡祈禱,千萬要看到啊!
裴則淵側頭,他眼神一閃,低頭在皇帝耳邊道:「陛下,小賀大人的師父是蕭節度使的岳父,或許此事他能提供一些思路。」
李燧蹙眉,猶豫了一下,但想到賀雲昭與裴尚玄只之間的過往眉宇一鬆懈,他便道:「留他坐下吧。」
裴澤淵轉身快步追了上去,抬手輕拍賀雲昭肩膀。
聲音不復清亮,想是變音期已過,沉如寒鐵淬火,他道:「小賀大人,留步。」
賀雲昭停下腳步,臉上有些茫然,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何留下,「這?小裴將軍。」
裴澤淵再度引著她回到屋內,在一側坐下。
見她坐下,陳閣老瞧了一眼,沒作聲。
李燧嘆口氣道:「如今人不多,陳老是知情人,賀修撰也必然不會將此泄給那人,便明說吧。」
「方才柳戚真道查出那兩個疑犯的虛假戶籍同裴尚玄有關,此事朕是認為有些蹊蹺,裴尚玄無緣無故怎麼會要殺蕭臨呢?」
「內衛認為此事與昔年一樁謀反案有關,已經去查了,只是朕還是認為是有人陷害。」
他實在是無法理解,就算是蕭臨手裡有什麼把柄,也是絕不可能與二王案扯上什麼關係。
是的,大理寺僅僅查清了死因,戶部調查戶籍問題,但是宮中內衛已經最快速度查了整個蕭家的所有文書
蕭臨本人還勉強算是個正直的官,只是按慣例收些孝敬,其他人可能出現的一點貪腐問題,他這裡卻是乾乾淨淨,生怕出一點差錯。
最終內衛通過一角被燒毀的書信印記,判斷是幾十年前的信,推斷此事可能與十九年前的舊案有關。
而在那一年,只有一件大案,二王謀反案。
裴澤淵沉默片刻後最先開口,問道:「陛下為何認為此事萬不可能與裴尚玄有關?」
陳閣老駭了一跳,老成一條縫的眼睛陡然便瞪圓了,這裴世子這么正直嗎?自己親爹也懷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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