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繁星點點,曲瞻開了窗戶,寒氣鋪面而來,涌動的思潮將腦海全部占據,微微的澀意讓心口悶悶的堵起。
也想過放棄,無非就是感情,他們還有更深厚的友誼,這不算什麼。
說服得了別人但說服不了自己,他深吸一口氣,冰涼的空氣從口鼻直達體內,令人渾身一顫。
冷是一種味道,他不願餘生都在這種冷中度過。
日子還長,他一文臣,總比武將活的長。
……
穆硯與裴澤淵的交鋒很短,賀雲昭其實並未注意到,她心裡想著事情只是略回頭掃了一眼,也沒放在心上。
由愛故生憂,由愛故生怖。
即使短短一個眼神,心緒翻湧不停息。
回宮後,賀雲昭便直奔太極殿去。
進門口解開披風,在門口炭爐旁邊散去寒氣,才往裡走去探望皇帝。
李燧咳嗽還未好,其他症狀已經好了大半,此時便披著衣裳同苗皇后下棋。
賀雲昭走近一看,還未說法就被皇帝堵了一句「觀棋不語真君子。」
她一聳肩,「好吧。」
隨後往繡凳上一坐,道:「今日去瞧了左軍排練的冰戲,腳上蹬著鐵齒冰鞋,身姿矯健,風馳電掣般滑過冰面,還有不少招式我就不講了,免得父皇母后沒了驚喜。」
苗皇后笑著放下一枚棋子,「好,到時候可要仔細瞧瞧。」
她又問外面冷不冷,叮囑賀雲昭在外面多穿一點,「兜帽可要戴好,外面冷時不覺如何,時間久了耳朵凍傷可就難受了。」
賀雲昭便玩笑著問:「母后可是有什麼經驗?不然怎麼這麼清楚。」
苗皇后啖笑不語,她只是眼神投向皇帝。
李燧裝作在思考下在哪裡,實則耳朵已經豎的高高的,被皇后一點破也裝不下去了。
「唉,真是促狹,凍傷耳朵的是朕。」
皇帝無奈坦白道:「那年冬日雪來的早,天氣還暖,便與幾個侍衛一同玩了會,鬧的熱了摘帽子。」
「誰知道竟把耳朵凍傷了,癢了小半個月,還是嬤嬤找來了偏方才治好。」
李燧說著說著來了興致,回憶起腦海中印象深刻的往事,說了出來與皇后太子聽。
賀雲昭是第一次聽,倒是十分新奇,皇后卻聽過不止一次,她偶爾還能搶皇帝的話。
李燧說道幼時念書不認真,被先帝罰了站在屋外被太陽曬,心疼的太后掉眼淚,頭一次與先帝發生了衝突。
先帝膝下有三子二女,活到成年的只有皇帝與寧安公主,太后更是把唯一的兒子看的眼珠子一樣,鬧起來能和先帝對打。
李燧性格溫和,不是一個強勢的人,在很多事上都不能讓先帝滿意,別看如今能懷念的提起先帝。
但先帝在時,他卻戰戰兢兢的害怕,不是害怕自己被廢,就是單純害怕先帝這個父親。
好在先帝只有他一個兒子,想要換人也換不了。
賀雲昭聽完卻有不同的想法,先帝性格剛強,又有奪嫡爭鬥的那些年經歷,敏感又多疑,若父皇不是這樣的性格,父子二人才容易產生矛盾。
但恰恰李燧不敢與先帝對著來,如果先帝踢他一腳,他就軟軟的走開,屬實是叫先帝憋屈也說不出來。
一想到先帝拿父皇沒辦法的抓狂模樣,賀雲昭差點沒憋住笑,臉上表情古怪。
李燧卻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說的有趣,哈哈一笑,「朕還想過寫一本憶往錄來記載朕的經歷,將來後世人看見了必然覺得十分有趣。」
賀雲昭立即鼓舞道:「父皇這個想法極好,寫一本憶往錄,這可是從前任何一個皇帝都沒做過的事,父皇可算是皇帝里的第一人。」
李燧卻有些猶豫,「這……」
苗皇后也覺得很有趣,她便道:「陛下寫的時候記得把臣妾寫的好一些,」
李燧無奈擺手,「你們就別捉弄朕了。」
待到傍晚十分,苗皇后已經躺好,李燧卻遲遲未上床。
他就著羊角燈柔和的燈光書案上擺好了筆墨。
李燧手腕一抖,筆勢遒勁又不失靈動,墨跡緩緩流動。
孟冬之期,吾與妻對弈……
他思及小昭言行,猶豫許久,在墨水干之前終於落筆:女至……
孟冬之期,吾與妻對弈,女至,言笑間憶往歲,吾道:嘗欲著早《憶往錄》。
女贊之曰:此乃佳事,往昔帝王皆未為之。
妻亦曰:陛下若成此事,後世之人,可窺吾輩平日之景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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