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裡沒什麼可看的。唯一的長桌上堆放了一些禮物盒和配給餐點,再加上一條「歡迎客人「的飛行橫幅,在蒼白的燈光下稍顯平淡。
奧黛爾的目光滑過牆壁上粘貼的大大小小的虛擬照片,又望向那些在泡泡的翅膀灑下的瑩粉里議論軍事基地的孕母,感到自己或許根本不是他們舉辦聚會的理由。他們都在期待什麼大事,用自己人才懂的暗語交流,把她排除在外。
克拉搶先拿起一杯蟲蜜,對她眨眼睛:
「親愛的,喝一杯吧?你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苦。」
容器里黏糊,濃稠的液態蟲蜜對她毫無吸引力。只是克拉死死盯著她,長桌上也沒有其他食物,她不得不把杯子舉到嘴邊,短暫猶豫之後強迫自己喝了一口。
又澀又粘。
克拉用自己的尾巴拍打酒杯:
「繼續,奧黛爾。你嘗出來了嗎?這是將軍的領地上最新產出的蟲蜜。微光集市上的商人們說他們從未見過這麼好的品質。很快那些蜂田裡的勞工們就不需要生產替代蟲蜜了,真讓人激動啊。」
那種粘連舌頭和牙齒的膠質感,咽下去後略微發苦的味道,比她記憶中的蟲蜜更加可怕。更何況克拉說的蜂田讓她想起了巴波。
她在喝下第二口之前猶豫了更久,看見有兩個孕母在虛擬照片前說笑,連忙指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張照片問道:
「你知道那張照片上的人物是誰嗎?看上去很眼熟。」
克拉一移開視線,她手裡的杯子立馬擱在了桌面上,用禮品盒擋住。
原本選擇那張照片只是無心之舉,但是和克拉一起仔細看過後,奧黛爾越來越確信自己認識照片上的人物。
兩對潔白柔軟,猶如海浪泡沫的翅膀,黑色眼睛,灰色披風……
她執著地在記憶里搜尋,直到眼前一黑。
「嘿,你怎麼了?」
克拉把尾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,尾巴尖托起她的臉輕輕晃了晃:「我正要告訴你呢。這是……」
「是雪姬。」
已經認識過房間裡的每個孕母的泡泡飛回來了,嘴邊還沾著蟲蜜,但是絲毫不耽誤他把克拉擠開,趴在奧黛爾肩頭說道:
「哇,她馬上就要來母艦上了。」
克拉斜眼看著泡泡,尾巴頻繁撥弄自己的金屬環:
「你的蝴蝶衛兵的消息很靈通嘛。」
「其他孕母告訴我的啊。他們沒告訴你嗎?」
泡泡隨口一說,看見桌上還有杯被喝剩下的蟲蜜,高高興興又撲過去猛喝一氣。克拉和他正好相反,看上去很不情願和他搭話又不得不問道:
「住嘴,沒禮貌的小傢伙——在軍事基地你知道我們怎麼對付你這種小傢伙嗎?」
克拉歪著嘴做了個割喉的手勢。
泡泡歪頭看了,認真問道:
「……軍事基地會給我個項圈?」
克拉咬牙切齒:
「是斬首。」
「無所謂。我腦袋很小。」
奧黛爾插嘴進來結束了這場無窮無盡的威脅戰:
「雪姬是誰?」
泡泡滿嘴都是蟲蜜,說話模糊不清,急的直拍翅膀。
克拉抖了抖尾巴,嘖了一聲:
「是紫夫人的最寵愛的孕母。可怕的白衣派的人。她和自己的侍衛們到母艦上來做客,也許還要和我們相處一段時間。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靠近她。」
說到這裡,克拉身體一斜,用親昵語氣對她說道:
「畢竟他們常說,孕母能侍奉長者,也能侍奉幼者,卻不能兩者都來。我們這位客人哪,可是同時侍奉過紫夫人和她的兒子的。想想她的手法該有多下賤。」
奧黛爾盯著照片,無意間說道:
「可能她只是比我們都擅長做孕母罷了。」
克拉哈哈一笑,誇她越來越會說話了。一直在暗中觀察奧黛爾的海兔孕母趁這個機會走過來,用結結巴巴的聲音介紹自己,說自己害怕陌生人,但是也想認識將軍的這個罕見的雌性孕母。
「我叫蜜兒。您,您不知道我為了當孕母等了多久。」
海兔孕母一激動,身體就會閃著微光,讓他皮膚上描畫的黑色圖案深邃如墨:
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我,我們算是同類呢。希望我這樣說不會顯得太冒犯……」
終於有了一個比自己瘦弱的孕母,奧黛爾覺的很安心,甚至沒怎麼去想他的話里的意思。
克拉不在意地把蜜兒推開:
「他的種族是雌雄同體。所以他也算雌性,大概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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