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姬這樣說過後,蝴蝶們還沒有反應過來:
「那我們什麼時候回暴風地……?」
「紫夫人的意思是,如果不成功,我們便不用回暴風地了。」
她點頭,讓其他人都理解了這層意思後繼續說道:
「紫夫人會把我們都賣給長途商隊。」
飛在半空中的蝴蝶緩緩落地。
娛樂室里時而青紫,時而紅藍的燈光讓這些蝴蝶像無生命的機械。
有個尖利的聲音說道:
「魚人最喜歡用蝴蝶做收藏品!肉磚!魚人們的船上還養著巨大的食肉植物,我們就是最好的肥料!」
眾人一起扭頭,發現是泡泡在尖聲尖氣地嚇人。
這次沒有一個人要去打他。
雪姬保證道:
「我會盡一切努力和將軍繼續談判。但是我們同時也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。」
「那是?」
「我們要聯合同伴。」
「紅衣派?」
「不止紅衣派。」
她離開窗口,讓他們看窗外運輸蟲蜜的長途商隊的艦船:
「即使我們這次順利回去,紫夫人也不可能再供養數量龐大的蝴蝶衛兵。總會有人被放棄掉。我們要麼和同類一起談判,要麼一起死。」
蝴蝶們激動起來,一個接一個地推擠著彼此的翅膀,用最簡單的肢體語言交流。陰冷的似乎要凝固成實體的燈光灑下,被他們同樣冰冷,被顏料塗抹的身體融化,解構,每一股噴出的蒸汽都在將燈光裂解為不同層次的色調。
不同顏色的蝴蝶此刻披上了同樣深沉的色彩濾鏡。有濕漉漉的紫紅色,瘋狂的青灰色,陰暗的黑綠色,一同在這種無聲的深淵裡攪合成風暴。
雪姬又拿出了一隻記錄儀:
「你們都知道玲玲是紅衣派。但是我覺得這段錄像可以表明他的態度。也正好適合在今天的場合上播放。」
這是一段來自小艇的通訊錄像。
一方是雪姬,另一方是玲玲。屏幕上已經能看出玲玲駕駛的小艇即將被卡哈斯曼人包圍。
「玲玲,事情還有餘地。」
雪姬說道:
「我可以讓將軍減輕你的罪責。只要你回到母艦……」
「不。」
逐漸嘈雜的雜音淹沒了玲玲的聲音,如同蟲群逐漸籠罩外界:
「我只是一時起意,和任何人無關。而且我也不會接受任何罪責。我知道您的來歷。雪姬,這不是您的本名,但是我相信您,像我相信其他蝴蝶一樣。告訴將軍和紫夫人,我要帶走這隻毛蟲。而且我再也不會聽從他們了。」
他把燃料罐丟到了通訊屏幕上,自言自語道:
「也告訴我的……同伴們。我反抗過了。不管結果怎樣。我的心愿已經完成了。」
燃料罐來回滾動,隱約散發熱氣時,雪姬似乎想說話,又搖頭,閉上眼睛。
「我希望你再……」
通訊在爆炸中切斷。
酒吧里的音樂適時響起。舞娘點播的是一首用來跳扭擺舞用的荒誕歌兒,歌詞不堪入耳。有幾隻蝴蝶悄悄跟著歌曲擊打翅膀,翅膀上為同伴哀悼用的火焰圖案還沒完全乾透,顏料偶爾滴下來一滴,無聲敲在地板上。
「我一直不喜歡玲玲……不過,大概,他作為一個紅衣派的人還不錯。」
KIKI還在努力用頭蹭著地板靠近雪姬,只是每次他往前爬一點距離,泡泡總會扭著尾巴把他往後拖。
「也許,」
KIKI用翅膀卡住地板上的縫隙:
「我們應該把他的東西和記錄儀一起送回給他在暴風地的家人。讓他們放在風渡陵墓里。你們都同意吧?就像王牌戰士那樣。」
大家基本上都同意了。只是有個問題:
「我們怎麼把東西寄回去呢?而且,說句不好聽的話,沒準我們這次全都需要把遺物寄回家了。」
KIKI抬眼望著雪姬,用腦袋敲敲地板發出聲音來。
雪姬現在才發現自己背後還有兩隻蝴蝶被綁在一起似的,收回了絲線,退出蝴蝶的圈子:
「你們一定很想家。所以,我為你們請來了特殊客人。他會主持這次追悼會。」
酒吧門外又來了一位表情陰鬱,乘坐懸浮座椅的客人。
「主持追悼會?得了吧。我看他們更在乎工資。」
火條麻依靠懸浮座椅的高度俯視酒吧里的蝴蝶,身穿的紅色長袍遮擋了他身體浮腫變形的部分,讓他依然像一簇在蝴蝶的眼中綻開,陰晴不定的火焰。
有的蝴蝶悄悄整理自己的服飾,把翅膀完全展開擋住同伴。
察覺到其他人的動作,火條麻故意抖了抖自己長袍上逼真的珠寶骨架裝飾物:
「不過我確實帶了你們想要的東西。」
還是有蝴蝶愣愣地提問道:
「你能把玲玲復活?」
火條麻無聊地嘆了口氣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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