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讓意識解析師被自己的預見困住,只需要從基因中抽出一個幻影。」
上位者評價道。而後不留痕跡地離開。
被強行切斷的神智回到主人體內的那一剎那,雪姬後退幾步為他讓開空間,看著他跪趴在地掐住自己的額頭,仿佛要把大腦全部挖出。
但是從他額頭和眼角滲出的是被翼梭灌注的麻痹藥物。
被絲線扭曲變形的機械脊骨一節一節恢復位置,慢慢支撐著主人站起來,但是傷痕和燒傷印記仍然在讓他流著血,化為不住地喘息的,紅著眼睛的低級生物。他側頭,透過打濕成綹的頭髮盯著雪姬,聲音從割裂的宛若瘋狂笑容的嘴唇里透露而出:
「你可以事先提醒我的。」
雪姬來到了他身邊,向他伸手。
諾曼視若無睹,強行伸展身體崩裂正在再生的皮膚,報復般地褪下一層又一層被光芒灼傷的外皮。
結晶柱互相傾軋,崩裂出雪花般的粉末,緊密貼合在諾曼敞開的傷口上,溫柔而鑽心刺骨。那些結晶柱里穿梭的意識有的在痛苦嘆息,有的在嚎叫,最終都順著融合的傷口匯入他的體內。
當諾曼拖著殘軀站起來,皺眉掀開自己手臂上多餘的粉末物質時,他洶湧而生的敵意讓雪姬後退了一步。
即使是被他嚇退,她的姿勢依然恰到好處的像排演過。
「我早該想到的。」
他活動手指,眼神陰森仿佛洞窟:
「下一次。雪姬。不,我們早就該分道揚鑣的。為自己找到新主人的感覺很好吧?」
「我們之間向來如此,不是嗎?」
雪姬諷刺地對他行了一禮,滿身結晶碎屑為她披上一層溫柔的面紗:
「你可以抽時間去探望孕母,顧問。他們留在母艦上的時間不多了。將軍希望遣散非必要的孕母,為自己的母艦規劃新艙室。」
第202章
奧黛爾睡覺時向來對其他人不設防。也許她的睡夢中會出現誰的影子,但從表面上看,她的夢境應該很安穩。那隻被替換成為金色結晶的手臂正擱在她的臉龐邊,呈現出僵硬的姿態。
諾曼坐在床邊,靜靜等待著自己的手臂上最後幾處裂口自動恢復,同時等著她什麼時候睜開眼睛。
他不止一次地好奇她會夢見什麼。
食物?門羅?還是將軍和卵鞘?……不,她一定夢見過將軍。只需要看她身體貪婪吸收毒液的速度就知道。
撥開她濕淋淋的頭髮,就能看見將軍留在她的脖頸上的傷口,像雪地上的一滴血。現在傷口已經差不多癒合了,只是按壓時她仍然會憑藉直覺不舒服地躲閃。
諾曼的手指原本只是停留在她的傷口上,在她幾次躲閃之後,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張開,穿過黑髮,順著骨骼掐住了她的脖頸。
脆弱血管在他的手下跳動的感覺太過誘人。他想像起了奧黛爾的蛇瞳和危險微笑,手掌忍不住收緊鉗制。奧黛爾因為窒息而張開的鮮紅嘴唇,流淌而下的滾燙血液,也許還會徒勞地伸出手來抓撓他的手臂,薄而脆的指甲在他的皮膚表面崩裂,她會驚訝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睡著了……
「有人覺得你能控制我。」
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微笑著。這無聲的笑在他體內空洞迴蕩。
奧黛爾在夢中咳嗽了一聲。
他立馬鬆開了手。
他幾乎忘了現在的她有多想活下去。而且隨即便想起來,現在她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。
她嘰嘰咕咕夢囈著,在他收回手之前抓住了他的手,尤其是緊緊攥住他戴戒指的那根手指。
一些殘破的記憶傳達到了他的意識里。
她可能不會記起,其實留存在他的記憶里的片段:
她因為被搶走了禮物而生氣地背轉身去。她坐在小艇上眺望集市的節日裝飾,臉龐上掛著快樂而毫不在意任何事情的天真表情。她小心地走到舞池邊緣,探頭觀看過透明地板後小心翼翼向他伸出手,而他手裡端著酒杯,嘲笑她不敢上前來一試。舞廳里藍色的光輝在她的眼角留下陰鬱顏色,破碎燈光就是她臉上搖搖欲墜的淚珠。
在她想要跟著門羅逃走時,他拖拽著她的身體,這個時候才醒悟到她確實是真實的,鮮活的生命,而不是一堆粗劣複製的血肉和機械的拼接……
除了他之外,還有其他人驚訝於她的誕生,並且希望她活下去嗎?她的記憶里和他一樣充滿了虛假的回憶嗎?
在諾曼把手放在她的肩頭時,奧黛爾醒了。
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諾曼一眼,又轉過身去,幾秒鐘後才重新睜眼看他,這次困惑地注視著他,好像要把他的每一根髮絲,每一個動作都印刻在心裡似的,慢吞吞說道:
「我夢見了你。」
諾曼縮在自己的斗篷里,只伸手指向自己身後:
「如果你夢見自己在一艘飛行器上,而且和我在一起。那就不是夢。」
他們倆所在的環境很像……諾曼的飛行器內部。怪模怪樣的生物標本和收藏品依然按照幾何圖形的形狀擺放在暗處,工作檯孤零零懸浮在唯一的光源之下,兩杯喝過的粉色飲料正在檯面上冒泡。她親手製作的諾曼外形的布偶放在角落裡,用四隻發光的小眼睛瞪著他們倆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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