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軍表達了善意:
「白甲的新主人,你想要遵循我們的規則,或是走上舊日的道路?」
衛兵退去。將軍完全展翅,讓那一處微不足道的暗色傷痕接受光芒淬鍊。
記憶顯然起到了雙向作用。白甲像是受到強烈刺激的水蛭,兀自震顫擺動。甲蟲整頓姿態,用蠻力主導甲殼的活動規律。
「雪姬只不過是操控絲線的騙子。我臣服於您,就像我的親屬一般。」
甲蟲帶領蝴蝶上前。兩人都帶著奇異的喀嚓聲音。接觸到光熱,呆板懸浮在低空的蝴蝶稍有反應,將懷中頭顱置於翅膀陰影之下。
那顆險些要成功逃離的頭顱。
光芒仍然輕撫黑髮,照亮灰色面容。一個冷淡的笑容出現在失血的唇間。
她仿佛知道自己在接受注視。神秘思緒牽引著將軍靠近,也牽引著母艦上的幼蟲和瓦娜。
光斑似流水,在她乾涸的眼眸里滑動,構築起虛幻的形體。她的意識仍然在附近流淌,堅韌如絲,縝密如發。
這道與幼蟲同步搏動的思緒最終影響了現實。
「動用瓦娜的保險箱。」
將軍下達命令。
聽到來自將軍的吩咐的那一刻,瓦娜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。他掩飾不住的微妙情緒讓將軍有所察覺。
「猜忌是一種墮落,我的瓦娜。」
上位者的聲音傳達到了瓦娜的腦內:
「你不應如此脆弱。」
「請您原諒。只是我……」
瓦娜憂心忡忡:
「是我多慮了。」
甲蟲情緒高漲,甲殼抖動好似一連串豪爽笑聲響起:
「您做出了仁慈的選擇。將軍。」
一隻保險箱被空投至蝴蝶身邊。不等主人開啟,多重密封自動在生物信息的吸引下轉動。
從容器里逃出的黑色觸鬚生物害怕光線,迫不及待鑽進這顆頭顱內部,模擬出魚尾與觸鬚的形狀。
頭顱從蝴蝶懷中滾落,眼眸眨動,滲出黑血。觸鬚沿著血跡向上包裹臉頰,與她的皮膚融合。這張臉龐時而像奧黛爾,時而像門羅。但最終觸鬚將兩者強行雜糅,將它塑造成一團滿是創傷,滴答黑血的怪物。
此時從她體內發出的是門羅的聲音。
「……終於。」
新生的痛苦令這一幕血腥且令人不安。觸鬚穿插深入結晶內部,粉碎那些白色信徒,好似一場瘟疫。所有被壓抑在玻璃宮裡的記憶,都在藉助黑血噴發。
在母艦上目睹一切的瓦娜驚呼一聲。
他撲向幼蟲,但是立刻從幼蟲的神態里看出了無動於衷的底色。
「怎麼……你怎麼能讓這一切發生?!」
瓦娜斥責道:
「箱子裡的生物不應該取代她!我親自確認過,魚人的身體已經被處理過了!」
「如果玻璃宮裡的頭顱確實是她,那麼門羅確實不能取代她。」
幼蟲觀察著正在與黑血搏鬥的蟲群,在將軍的親自演示下學習戰鬥模式:
「但那個頭顱並非她本人。只是一縷被人錨定在此地的意識,外加一點偽裝而已。」
瓦娜立馬想到了被雪姬授予甲殼的哥哥。雪姬輕蔑拋出的話語再度擊中腦海:
「遲鈍。你難道沒有懷疑過,你的哥哥是怎麼輕易得到那副白甲的?」
那個原本已經逝去的白色身影又回來了。這次雪姬勤奮編織的作品有了具體細節:
結合絲線和門羅的觸鬚,雪姬製造出了酷似奧黛爾本人的頭顱,又將奧黛爾本人的意識藏在蝴蝶的體內。一切都只為了在恰當的時刻,將這個飽含惡意與欺詐的禮物獻給將軍。
只要它的外貌足夠像奧黛爾,意識也屬於她,那就是她本人。
雪姬甚至安排了獻上禮物的人選。
這個人必須親自到達將軍身邊,必須了解保險箱裡的生物,必須懷有足夠的恨意。
「絕不!我絕不原諒!」
踩在變幻無常的黑血之上,甲蟲拋棄了自己卑微骯髒的偽裝,公然表明自己的立場。他的甲殼被白色繭殼加固,一叢叢白色絲線迎風舞動,神似雪姬的衣擺。被黑血解放的反叛意識在幫助他,飄飛的絲線在割開阻攔他的衛兵,甚至連蠕動的觸鬚都無法撬開他的甲殼。
甲蟲高舉起自己用來刺穿穆方索尼的觸角,向將軍唯一的弱點猛刺。被光芒偏愛的卡哈斯曼貴族與光明本身一樣鋒利,迅猛,令人生畏……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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