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韶可當時一來試鏡,那種天生的表演才華和對角色的精準把握,讓她在試鏡的時候就直接把陳峰給驚艷到了,立馬拍板表示非她不可,所以雖然製片人那方一直都並不是很喜歡她,更傾向於和一個簽約了專業經紀公司、有專門藝人團隊的年輕女藝人合作,但因為陳峰和馮天彥兩方的力保,一對二,最終製片人還是妥協了,簽了她來演黎英。
韶可也確實沒讓人失望,一到劇組就展示了超乎常人的天然靈氣和藝術家一般的敏銳度,每次拍攝都全情投入,對每個細節的把控近乎完美,可以說是原石級的新人也不為過——而這也讓步青嵐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沮喪感。
「阿堅,你真的相信,我們還有會出路嗎?我們只是被命運嘲弄的棄兒而已。」 韶可穿著簡單的越南本地服裝,灰撲撲的顏色與她蒼白的臉龐對比強烈,她的眼睛裡卻深蘊著無比劇烈的絕望波動,仿佛隨時會爆發。
這場戲是兩人在逃離越南混亂戰火中一次情感爆發的重要場景,導演薛平站在攝影機後,眼神銳利,緊盯著顯示器上的兩個人。劇組的氣氛也跟著緊張壓抑起來,似乎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硝煙的味道。
兩個人現在站的地方是劇組搭建的背景——一座廢棄的碼頭。
夜色如墨,微微顫動的燈光投射在步青嵐和韶可的身上,暗示著兩個人情感上的不安和即將到來的情感爆發。
步青嵐,身著陸啟堅標誌性的破舊夾克,眼中儘是複雜的光芒。他對著韶可,也就是黎英,嘗試著表達出一種堅定而又寬慰的情感。他的聲音應該顯得堅韌而有力:「只要還有一線希望,我們就不應該放棄。」
但韶可的眼神中卻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不信任,仿佛這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勞。她的表演充滿了層次感,每一個表情、每一次聲音的顫抖都讓場景充滿了戲劇性的緊張。她低聲回應道:「阿堅,我已經累了,我不知道這場逃亡是不是只是在延長我們的痛苦……我也不知道,我們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黎明……」
步青嵐被她的絕望情緒感染到,原本堅定的臉色竟也不由自主地泛起波瀾。這是一個很不妙的徵兆——他被對手戲演員壓戲、被對手戲演員的情緒帶跑了。
導演陳峰的眉頭果然也頓時皺了起來,舉起喇叭喊了CUT。
「Cut,青嵐,重來一條。」陳峰說。
步青嵐暗自嘆了口氣,連忙跟劇組其他成員道歉,大家都擺了擺手表示理解,化妝師上來過來幫他補了一下剛剛淡了一些的眉粉。
補完妝, 陳峰又講了幾遍戲,繼續開拍。
但步青嵐這會兒卻是越拍越心裡沒底,面對韶可那種壓迫感極強的演技,他自己就像是被掛在風口浪尖上的旗子,隨時都有可能被這股勁兒給吹跑,幾乎是瞬間被壓制了。
後續陳峰又連喊了幾回「Cut」,也都是沖步青嵐來的。
步青嵐在暗淡的燈光下默默站著,眼神透出幾分複雜。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演技是經過舞台和屏幕的洗禮,應該是足夠堅實的,足以應對大熒幕上角色的挑戰。但是,面對韶可那種仿佛天生具備的表演天賦,他的自信幾乎是瞬間潰不成軍。
韶可比他更年輕,可她的天賦卻是更加驚人。她的表演中有種純粹的情感力量,每一次表達都切中要害,無論是眼神的交流還是語氣的波動,都無比抓人心魄。她一個新人卻能在攝像機前展現出無比的自然與深度,所依賴的幾乎都是與生俱來的敏銳感,這是步青嵐始料未及的。
這讓步青嵐不禁思考起自己的演藝生涯。過去的他,總是習慣於接受觀眾和粉絲的喝彩,以為那是對自己演技的認可,他以為自己或許在演藝上應當還是有些天賦的,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成績。可現在韶可的出現,卻讓他仿佛看到自己「螢燭之火,也敢與日月爭輝」的可笑——他曾經沾沾自喜的「天賦」與真正的天才對比之下,是徹頭徹尾的平庸。
導演的不滿和頻繁的CUT更是一記重錘,敲打著步青嵐的自信。每一次的失敗都讓他的心境雪上加霜,狀態自然更加不對。
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,步青嵐的表現開始更加不穩定。他急於證明自己,但越是急躁,他的表演就越顯得刻意,與韶可那種仿佛不費吹灰之力的自然相比,差距愈發明顯。每一場對手戲,他都感覺自己像是在巨浪中掙扎的小船,隨時都可能被掀翻。
「……行了,青嵐你先下去休息一會兒,讓統籌叫一下陳麟,先過來拍第二場吧。」陳峰罵他也是罵得口乾舌燥,但演員情緒就是發揮不出來,他也無計可施,只好讓飾演「碌葛」一角的陳麟和韶可先拍後面那場戲。
步青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,從助理手裡接過水,一口氣喝了好大一瓶,坐在邊上的休息椅上看陳麟和韶可拍第二場戲。等拍完之後,步青嵐又繼續上陣,接著跟韶可磨剛才那場戲。
就這樣拍了一整天,步青嵐感覺自己都要被導演罵到麻木了,晚上回去的時候,他整個人都蔫蔫的,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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