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朝菌不知晦朔,朝菌不知晦朔,朝菌……哎喲!」倪藻腦袋被誰敲了一下,一臉惱怒地轉過頭。
「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。」趙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,「像你這樣死記硬背什麼時候能背會啊?」
「要不是……我才懶得背!」
直到這一天,姜夢真才知道趙逍的逍是哪個逍。他記性很好,背完逍遙遊只用了一個早讀。
他記住了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。
同時也記住了,是逍遙遊的逍。
從音樂學院畢業後,有段時間姜夢真接不到工作,受公司合約限制也沒別的事情可做,就整天窩在屋子裡做歌,戴耳機的時間很長,耳朵不舒服了就摘下耳機,看一些閒書。
有天翻來了莊子,讀到「莊生夢蝶」的故事。莊生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,醒後卻弄不清自己為何物,不知是莊生變成蝴蝶,還是自己原本是蝴蝶,而在夢中變成了莊生。
反覆從夢中醒來,無法辨別哪一個是真實世界,姜夢真試圖分析過去生命中的每一個轉折和最終的走向,恍惚回想起高中時背過的逍遙遊。
那些光陰似白駒過隙,可姜夢真到底不是莊生,趙逍也不是那隻時常光臨他夢境的蝴蝶。
第21章
「趙逍在水母宮待了好長時間,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,我還是更喜歡海底隧道。」
周日到校上晚自習,倪藻和同學講他們白天去了海洋館。
「你們約會還去海洋館啊?這地方真的不想再去了。」
上學期學校組織研學活動,先後去了海洋大學和海洋館,大家都對海洋館很熟悉,姜夢真也是。初中時學校組織的研學也是去海洋館參觀。更小的時候,爸爸也帶他去過一次海洋館。那座海洋館很漂亮,像城堡一樣,站在觀景台上就能看到不遠處的海。
「不是,是趙逍要去拍水母,我就跟他一起去了,」倪藻說,「他拍的照片確實很好看。」
姜夢真印象里只和趙逍說過兩次話,兩次都是同一個原因。
趙逍來他們班裡找人,途徑姜夢真的座位,不小心碰掉了他放在桌角的幾本書和試卷。
「哎,不好意思啊。」趙逍連忙道歉,彎腰撿書。
「這期雜誌被你借走了?」趙逍有些驚訝,「我說我去圖書館的時候怎麼沒找到。」
他撿起的是本生物雜誌,這期的主題是水母。雜誌封面上貼著學校圖書館的索書號,一眼就能認出來。
「對,好巧。」姜夢真說。
趙逍目光在姜夢真身上停留了兩秒 ,然後又去看雜誌封面:「你也喜歡水母嗎?」
姜夢真「嗯」了一聲,猶豫了一下,問趙逍要不要看,「我已經看完了。」
趙逍搖搖頭:「我訂了一年的,會送到家裡,只不過這兩天沒回家。」
「這個警報水母太可怕了,」他又指著封面上赤紅色的水母對姜夢真說,「看得我san值狂掉。」
「警報水母有毒嗎?」
「肯定啊,」趙逍笑道,「你看它的樣子就知道了,長得就像個警報器。」
其實姜夢真那時更想問他,san值是什麼?
「你想考哪個學校?」
「不知道啊我還沒想好。」
「我也沒想好,隨便寫個清華好了。」
自習課上,班長在班裡分發印著勵志語錄的便利貼,讓大家寫上目標院校,貼在教室後面的黑板上。
「『拼一個春夏秋冬,贏一生無怨無悔』,我這張好土啊,」倪藻一邊吐槽,一邊對同桌道,「咱倆換一下唄。」
同桌不願意換。
問了一圈也沒人和他換,倪藻又扭過頭,發現姜夢真還沒動筆,瞄見他便利貼上寫的是「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,都是對生命的辜負。」
「你這句話不錯誒!」
姜夢真又看了眼上面的句子,然後便伸手把便利貼遞給倪藻,「那換一下?」
「你真跟我換啊?」倪藻難以置信道。
「嗯。」姜夢真自己倒是無所謂,他覺得這句話比較適合倪藻。
倪藻喜不自勝地接了過來。
「我是寫北舞還是上戲呢,目標院校能寫兩個嗎?哎這紙太小了,我還想多寫幾個呢,明年校考先考十個學校再說。」倪藻唰唰寫完,又轉過去和姜夢真說話。
「姜夢真,你寫的哪個學校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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