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出結束後的後台格外熱鬧,不時有人進出,充斥著腳步聲、交談聲以及物品挪動的聲音。
「誰有卸妝油啊?這個卸妝水好難用。」
「我有我有,用我的!」鄭以寒坐在化妝檯前,剛卸完妝,鏡子裡的面容從舞台上的明艷變得素淨。
借卸妝油的演員離她有點遠,她將要站起來,這時,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,幫她把卸妝油遞了過去。
「謝謝夢真,」她笑眯眯地望向姜夢真,「我卸好了,你要卸妝嗎?」
姜夢真艱難地摘下了一隻美瞳,另一隻卻怎麼都摘不掉了,此刻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,「等一下吧,我、我先摘完美瞳。」
「咦,怎麼回事?我來幫你。」說著,鄭以寒就拿起鑷子,手指撐著姜夢真的眼皮,快准狠地把美瞳摘了下來。
方循走進來時,看到的就是姜夢真一邊流淚,一邊眼神放空地望著鄭以寒的畫面。
他出入後台像自己家一樣隨意,除了鄭以寒的關係,還因為他是劇場的投資人之一。
「鄭以寒,你怎麼把人弄哭了?」他走到兩人面前,欠欠地說。
鄭以寒白了他一眼,「摘美瞳呢。」
和鄭以寒聊了幾句,方循又來圍觀姜夢真卸妝。
姜夢真剛開始卸妝,正在往臉上塗卸妝油。
「真真,好久沒見你化妝了,」方循俯身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,「我覺得你還是素顏更好看。」
他今天的妝容是有點陰鬱感的,貼合角色形象,冷色調的皮膚慘白,缺少血色,畫了細長的眼線,眼下還點綴著暗紅色閃片。
姜夢真小聲反駁:「直男才這樣覺得。」
「就是,」鄭以寒附和道,「人家化不化妝都好看。」
鄭以寒的髮型頭飾繁雜,只能讓化妝師來一點一點拆。方循百無聊賴地在一旁等,跟鄭以寒聊著聊著,又時不時地去逗一下姜夢真。
忽然間,他的目光被什麼吸引,望向敞開的門外。
「真真。」
「嗯?」姜夢真抬眼看他。
「外面好像有人找你。」方循抱著手臂,朝門口抬了抬下巴,眼神頗為促狹。
「誰呀?」姜夢真轉頭望去。
才卸完眼妝,他的視線有些模糊,剛好又有個人從門旁經過,所以沒有看清門外是誰。
他抱著幾分期待起身,妝都沒卸完就出去了。
到了門外,發現來人是顧洲。
「洲哥?」他微微睜大眼,談不上是驚訝還是失望。
「夢真,」顧洲笑著,「今天的演出很精彩。」
他手裡還拿著一束花。
「這是臨時訂的花,原本想謝幕的時候在前台送給你的,但是配送的時間有點久,沒有趕上。」
花束是紫羅蘭,紫與黑的配色非常適合他今天的舞台。
姜夢真猶豫了下,還是接過了顧洲的花,「謝謝。」
觀眾給演員送花這很正常。姜夢真也看到有觀眾給別的演員送花以及其他禮物。
收一束花應該也沒什麼。
「你……眼睛這裡,」顧洲盯著他,指了指自己的眼睛,「眼線好像沒有卸乾淨。」
是沒卸乾淨的眼線,眼皮上還有一些黑色的暈染。
姜夢真抹了抹眼睛,「現在呢?」
不僅沒有抹掉,那塊黑色反而更顯眼,變成了熊貓眼。
顧洲失笑,「可以了,別擦了。」
他這麼說,姜夢真還以為差不多擦乾淨了呢,就沒再管了,「你等一下啊,我去拿個東西。」他匆匆轉身又回了後台。
很快再出來,手裡除了花,還多了一本小冊子。
是音樂劇的周邊,一本定製的畫冊。
姜夢真把畫冊遞給他,「這個給你,我看你好像沒有領到。」算是禮尚往來。
「很精緻啊,」顧洲接過翻看了一下,又抬頭笑道,「謝謝你。」
「不客氣。」
「真真,你給洲哥拿的什麼啊?」方循也從後台出來。
姜夢真抿嘴:「音樂劇的周邊。」
方循伸手:「我也要。」
「……我沒有了,」姜夢真有點無奈,「你去找鄭以寒要吧。」
「等會兒,讓我看看,」方循扶著他的肩,邊說邊笑,「你怎麼變成熊貓眼了?」
「啊?不是擦乾淨了嗎?」姜夢真大驚。
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,這就要回去照鏡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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