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簡輕嗤了一聲,不置可否,又拿了一根售價一元的打火機,付完錢後轉身離開。
「牛什麼牛啊…」
幾聲抱怨從身後傳來,薛簡點上了煙,面無表情地把天色從明亮走到了晦暗。
污言穢語仍舊來勢洶洶,抽完一根煙,薛簡不勝其煩地卸載了微博。
破舊的公交車在年久失修的路上一顛一顛,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搖散,薛簡每次最討厭的都是這個時刻。
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萬萬千千,卻都和他毫無關係,他有時候其實寧願做戲中的人,秦風也好,深愛著女主愛到粉身碎骨的男二也好,起碼他們是熱烈的。
每個人都有既定好的結局,愛一場,恨一場,都有編劇替他們安排,他們每個人,都有可以去走的路。
不像他,無論往哪個方向走,都是一腳踏空。
薛簡回到家裡打開了燈,插上電熱毯,不斷的往手心哈氣,搓了搓凍僵的手,看到帶回來的甜品以後,上了兩層樓,敲響了門。
「晚上好啊。」
他舉起手裡的蛋糕盒,笑容燦爛的遞給房東,「別給夢夢吃,要不然牙疼了非得賴我身上。」
話音還沒落,小姑娘就從屋裡跑出來錘他的腿,薛簡裝作被打痛了,齜牙咧嘴的求饒。
回到家裡,本來想把盒飯熱一熱,站在灶台前片刻,莫名其妙又失去了胃口。
不知怎麼,又想起小安那句戲言,吃播嗎…
薛簡開了直播,隨意地調整了幾下角度,挑出地上還尚未發芽的土豆,用水果刀削了皮來。
他廚藝其實還算不錯,只不過之前上的綜藝,拿的全都是笨蛋美人的劇本,好好的一盤菜到他手裡必炒糊,把眾人辛辛苦苦摘的果子摔爛,襯托別人的優秀和寬容。
削完了兩個土豆,薛簡抽空看了一眼彈幕,粉絲大多搞不清楚狀況,進來以後一臉懵的打出問號。
「簡子?你癲了?」
「這是在幹什麼,直播削土豆?」
「純路人,就想問一句,這是什麼章程。」
「直播不露臉,內娛我真看不懂了。」
薛簡俯下身,一張素白臉中透著淡漠,單手撐著灶台面無表情道:「不幹什麼,就是直播吃飯,挺無聊的,沒什麼看頭。」
他重新直起身子,把土豆放到菜板上,拿起菜刀,隨手在鍋底磨了兩下,利落的將土豆切成厚片,放到鍋里蒸了起來,然後就直接離開了鏡頭,剩一個鍋在咕嘟咕嘟的冒熱氣。
彈幕還在繼續刷,「簡子是不是被逼瘋了?」
「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。」
「這戲精怎麼又開始了,笑死,黑著黑著我都要黑出感情了,薛簡是內娛真活人啊,刷存在感的方式無所不用其極。」
蒸了十五分鐘,薛簡回來了,打開鍋蓋用手筷子戳了幾下,又把鍋蓋蓋了回去,從冰箱裡掏出來凍了兩個月的堅硬培根,咔噠咔噠的切成了小塊。
切完以後關了火,把土豆從鍋里拿了出來,然後又離開了鏡頭,噼里啪啦一頓噪音後,拿回了一根擀麵杖。
「…救命,我開始感興趣了,他到底要做什麼?」
「黑暗料理吧,簡子居然敢嘗試做飯,《妙想生活》里那慘狀,我真是不忍回想。」
「哥,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,打死我也想不到土豆和擀麵杖能怎麼結合。」
薛簡沒給他們太多疑惑的機會,把擀麵杖豎著拿起,對準一盆土豆片懟了下去。
在他連續懟了二十幾下以後,終於有人看明白了,「他不會是在搗土豆泥吧,神經,害我笑了一下。」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,我真醉了,這工具真牛。」
薛簡徹底把土豆搗成泥以後,忽然又刷淨了鍋,重新起鍋燒油,結果動作突然頓了一下,關上了火。
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,他又弄了個洋蔥出來,飛快的切了起來。
最後把培根和洋蔥一起下鍋炒熟,盛出來倒進了土豆泥里。
「我知道了!他要做可樂餅!」
「……顛了,這個世界真的顛了,我居然看一個無聊的做飯直播看了半個小時。」
「樓上,承認吧,你就是饞人家身子。」
「簡子腰好細,嘿嘿嘿,路過,舔一口。」
幾個彈幕刷過,薛簡已經成功的把土豆泥和好,取一部分握在手心團成了不大不小的餅狀。
「我就說是可樂餅吧!」
「雖然不理解,但真好看。」
「靠,簡子給我多穿幾件,你這樣和擦邊有什麼區別,媽媽不允許。」
這句發完沒一會兒,薛簡真的轉身離開了鏡頭,再回來的時候,穿了一件珊瑚絨的睡衣,厚的離譜,身體的曲線消失無蹤。
「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」
「我的母語是無語。」
薛簡打了一個雞蛋放在碗裡,拿了一袋薯片碾碎,裹完雞蛋緊接著裹上了薯片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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