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簡用勺子在正中間劃了一條線,意思很明顯,兩個人一人吃一邊,誰也不礙著誰。
結果崇山明卻好像完全不理解他的意圖,時不時的越界,挖到了他這一邊。
薛簡小心的避免兩人的勺子碰到一起,崇山明卻像是有意的一樣,步步緊逼。
很快薛簡那邊的就空了,只能不情不願的伸長了手,去夠他那一邊的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崇山明已經不動了,靠在椅背上看著他,薛簡抬起頭的時候嚇了一跳。
這種赤裸裸的目光,比起他那晚逼問自己,「你喜歡我?」時更加瘮人。
「崇哥?」薛簡輕輕叫了一聲,崇山明卻越發的不加收斂,靜靜的望著他不說話。
他的琥珀色的眼睛變的像是深海的漩渦,像是幽冷的松脂越過億萬斯年。
「為什麼吃我這邊?」他問。
薛簡抬手做了一個類似於「請」的手勢,指著那碗雞蛋羹,「我這邊…沒了啊。」
崇山明看著他隱隱往自己這邊傾來的身體,看著那個被攪的一塌糊塗的「楚河漢界」,低低的笑了一聲。
他從桌上扯了一張紙,擦淨雙手後站起了身。
這次是真走了。
薛簡站在窗邊,看著他戴著口罩離開單元門,心頭像是落了一場寂靜無聲的雪。
屋子裡一下子冷了下來,比剛才還冷,被子裡似乎還留著他的體溫,屋裡還殘留著他的味道。
像雨後初晴的草地,像一卷歷經戰火紛亂,流傳至今的古書,在潮濕冷冽的氣息中,藏著觸手可及的溫煦。
情緒的抽離對他來說並不困難,只是此刻卻有些不那麼想抽離出去。
他在崇山明留下的氣息中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,將近48個小時沒有睡一個囫圇覺,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。
醒來的時候,寂寞好像比黃昏還要長,薛簡從未覺得這間屋子如此的冷清,讓他久違的想起了自己更年少時,那些荒誕離奇的幻想。
他對愛情最下賤的想法,就是給愛人洗手做一碗羹湯。
薛簡自嘲的笑笑,下樓去超市買了點東西,上來打開了直播。
「簡子!我的簡子!你知道沒有你的時候我是怎麼過的嗎?」
薛簡沒看彈幕,專心致志的往鍋里倒了定量的白砂糖,開了中火。
鍋里的泡泡越來越大,他起手機,放在櫥柜上,讓自己的臉也出現在了屏幕中。
鍋里本來透明的泡泡已經變的焦黃,像是一汪液體的琥珀。
薛簡關了火,轉身離開鏡頭,拿起熱水壺,把開水倒了進去,一鍋色澤鮮艷的焦糖就出了鍋。
「無獎競猜,今天簡子又作什麼妖。」
「做飯的事,怎麼能叫作妖呢。」
「垂涎美色的事,怎麼能叫下賤呢。」
「6」
薛簡抬頭看了一眼,然後輕笑了一聲,洗淨鍋以後往裡面倒了兩袋牛奶,熱沸以後就把鍋放到了一邊,換上了一個小電鍋,宿舍用的那種。
薛簡把火腿腸切成片,生菜沖了幾下撕碎扔進鍋里,又切了一個西紅柿,站在那沉思了半天,回身到冰箱裡取出來一半雞胸肉,隨便切了幾刀,一塊扔了進去,最後懟進去了一把意面。
「?不是,我剛想誇你變精緻了,這會兒怎麼又糊弄上了。」
「這能好吃嗎,簡子,我求求你了,吃點兒好的吧。」
薛簡端出來了醬油,耗油,醋,辣椒油,依次倒了進去,等意面煮軟一點兒,就直接蓋上了鍋蓋,又轉身研究起了那鍋牛奶。
他來回的折了幾下,似乎是在降溫,等它不再散著熱氣,就一下一下的倒進了攪好的蛋液里,緊接著倒進了已經放好了焦糖的小杯子。
「焦糖布丁?」
「焦糖布丁!」
「是布丁耶。」
薛簡在杯子上包好錫紙,放到了一旁,端著自己的鍋和手機,坐上了餐桌。
他低頭吃了一口,沒等粉絲髮問,就抬起了頭,「確實不怎麼好吃,可是…健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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