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做任何的力量訓練,只能不停的做無氧運動,然後通過嚴格控制熱量的那一點點食物,維持著生命體徵。
衣服已經被汗浸透了,小安也沒有在屋裡,按他的話來說,他見不得這個時代還有人吃不飽飯。
其他人都已經開始拍攝,而崇山明要在兩天之內減掉最後的三斤,要肉眼上看上去比現在更憔悴,更瘦骨嶙峋。
薛簡看了一會兒,也轉頭離開了,回到自己的屋裡,連炫了兩份蓋澆飯。
可惡。
要是崇山明那一身肌肉練不回來,他非要找程晦算帳。
他都還沒摸過呢,怎麼能弄沒了。
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,崇山明拼命的動,薛簡拼命的吃,各種胡吃海塞下,他多年未變得體重,真的往上漲了兩斤。
「我終於胖了,哦耶。」
小安白了他一眼,「你可千萬別在我哥面前吧唧嘴,我怕他失控給你殺了。」
薛簡笑而不語,「放心吧,你哥不會的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他不會。」小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,薛簡以為他看出來什麼了,剛想狡辯幾句,結果小安來了句,「也是,他殺人都不見血,你對他有誤解,也很正常。」
行吧…
明天就要開拍了,臨近十點,薛簡看到崇山明的屋子還亮著燈,他用帘子把自己的身子擋在外頭,只露出一個腦袋望著對面,頭髮洗完炸了毛,像一顆毛栗子。
薛簡站了好幾分鐘,看到崇山明的影子動了。
他的影子越來越真切,像是離光源越來越遠…刷,帘子被拉開了。
薛簡倒吸了一口氣,猛地把自己的腦袋縮了回去,火速蹲在了地上。
天殺的玻璃幕牆。
做了一心裡建設,薛簡慢慢的站起身,也拉開了帘子,對面卻沒了崇山明的身影,連燈也滅了。
他疑惑的眨了眨眼,這就睡了?
黑暗中,崇山明站在壁爐後,望著那顆竄來竄去的毛栗子,笑了一聲後,嘴角又垂了下去。
薛簡離開了窗前。
他也許不是在看他,他也許就是在看他。
崇山明不知道。
他最近總是在失控,這種情況,在過去的26年裡,並不多見。
他不認為自己能堪的上自負兩個字,只不過感情對他來說,的確從來都廉價。
喜歡,討厭,極端的喜歡,極端的討厭,人無非就對他有這四種感覺。
崇山明並不在意。
他不在意。
他離開了窗前,重新打開了檯燈,然後門被敲響了。
門外是誰,他心頭隱隱有所猜測。
但是在開門之前的那一秒,崇山明給那一秒的真空取名叫慌張。
然後門打開,薛簡在笑。
崇山明重重的捏了一下門把手,又輕輕地鬆開。
薛簡在睡衣外頭裹著羽絨服,兩隻手縮在兜里,微微打了個顫。
其實他沒什麼話要說,崇山明大概知道,於是薛簡沉默,崇山明也沉默。
「我以為您睡了,但是站了一會兒,看到燈又亮了。」
他們這兩天沒怎麼說話,是合理的芥蒂,崇山明不喜歡這種芥蒂,但他還沒想到辦法解決,沒想到薛簡先開了這個口子。
「是要睡了。」崇山明垂下眸子,門前和門口都是一片漆黑,薛簡還是看不清他的臉。
「好,明早就要開拍了,那您早點休息。」薛簡的眸光黯了黯,像是螢火蟲停留在哪裡時,忽然就不亮了。
他們是否太相敬如賓了。
他也開始亂用成語了。
崇山明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,薛簡已經轉過了身。
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區區數米,留給他的背影都不夠多,幾步以後,薛簡就會回到他的屋子,關上門,拉上帘子,只留一個影子。
「薛簡。」崇山明叫住了他。
「嗯?」他回過了頭,還沒幹透的頭髮在低溫里被凍的邦邦硬,他像個刺蝟一樣站在那兒,一回頭,幾個刺還顫了顫。
崇山明想說什麼全都忘掉了。
笨嘴拙舌這四個字從來不能用來形容他,但是此刻倒是貼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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