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簡先是鬆了一口氣,然後又陷入了莫名的失落中去。
像是得到了空心的棉花糖。
雨一下,只剩下了空氣中的甜味,連糖渣都沒能舔上一口。
如果是以前,他會直接把電話打過去,用那種故作純真的語氣勾著崇山明,祝賀他殺青快樂,然後又反向的向他討要禮物。
要什麼呢,大概想要崇山明的一個吻吧。
他的吻即便隔著電磁波,也是酥酥麻麻的,薛簡甚至能憑空嗅到他身上的香氣。
要先親額頭,再親嘴唇,然後就先不親了,他要扎在崇山明的懷裡躺一會兒。
薛簡還看過網上的帖子,說什麼喜歡分生理性喜歡和心理性喜歡,說真的,薛簡搞不懂那些,也分辨不出自己的情緒。
他就知道,他發了瘋一樣的想抱崇山明,也發了瘋一樣的想再給兩人一些扯不斷,撕不破的勾連。
他受不了從今往後和這個名字再無關係,成為崇山明玩過的,睡過的某某。
薛簡從前拍戲,總笑人的痴情,不解戲中人的愚蠢,如今卻發覺自己何止是愚蠢。
明知道不會再得到了,可就是放不下,明知道自己該拿的已經拿了,可是只能選擇不要臉。
不然要怎麼辦呢。
薛簡笑得絕望,要不然他去死。
要不然試著像楚辭哥,拿那麼大一個銅製擺件往自己頭頂上砸,逼著程左禮從訂婚現場離開一樣。
他也割一割手腕,拍給崇山明看,求他再多愛自己一會兒。
他還能怎麼辦。
直到日日都撕心裂肺般的疼了,薛簡才能發現,之前害怕崇山明和他分開的那點兒惴惴不安,根本就不算什麼折磨。
那只是已經放到了嘴裡,還沒化完的糖,又不是刀片。
崇山明答應了來客串,倒是也守信,他真的來了。
大家好像都知道,只有薛簡沒有收到消息。
於是上一秒還在手機里看著照片,下一秒人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面前。
薛簡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他感覺自己說什麼都像是在說我想你了,於是就不說了。
站起身朝著崇山明點了點頭,然後就坐了回去,繼續翻看著劇本。
隔著手機有千百種心思,到真見了面,全都收的乾乾淨淨,不露一點兒痕跡。
薛簡為了生存是能不要臉,但是他不能在愛里也做個乞丐。
他都做了這麼多年的乞丐了,起碼不能在崇山明面前也當個乞丐。
只有當崇山明走遠了,他才敢抬頭看一看,像個痴漢一樣,貪婪的描摹著他的身體和臉。
腹肌,他摸過的,胸肌,他親過的,腰,他抱過。
崇山明身體的每一寸,薛簡都熟悉。
薛簡遙遙的看了許久,直到肖易走過來笑著問他,「崇山明是特意來看你的吧,你怎麼不趕快去陪他,還避嫌啊?」
薛簡不知道該說什麼,只能起身走過去,說了句好久不見。
崇山明也輕笑,回一句好久不見。
陳初倒是懵了,「你倆,想唱歌了?晚上我安排,咱們去KTV,給你倆弄個陳奕迅專場。」
薛簡哈哈大笑了幾聲,笑得彎了腰,擦掉了眼角笑出來的眼淚。
崇山明也就客串幾個鏡頭而已,畢竟只留出了一天的檔期。
今天的戲份也是故事後半段的。
被少帝如此「相邀」,雲箏不得已入了世,和玟璋長的一模一樣的沈渠始終陪伴在他身側,可是他卻總是透過他,尋找玟璋的影子。
沈渠的存在也在提醒著雲箏,少帝有多麼狠厲果決。
為萬民計的是他,放火燒山的也是他,深夜端茶倒水的是他,逼他俯首稱臣的也是他。
雲箏恨不得,愛不得,怨不得,諒不得。
他只能站在群臣之中,天子階下,山呼萬歲。
王朝凋敝,少帝攻苦食淡,雲箏力挽狂瀾,然而大廈將傾,諸侯四起,秣馬厲兵,又是五年過去,國將不國。
雲箏隻身闖入宮門,拿劍抵著少帝的胸口,像是他曾經對自己的的那樣。
「拿我族上下百十口人性命,只換來五年安穩,陛下是否仍九死未悔?」
少帝也沒有躲,平靜的望著他,「是十五年。」
其實他不再是少帝了,細細望去,鬢邊還有了霜色,他十五歲登基,殫精竭慮至今,三十發已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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