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自己。
是了,以厲文謙的脾性,錄了薛簡的,又怎麼會落下他。
他和薛簡的身量,本來就很像,起初也是因為這個,厲文謙才立刻注意到了他。
「你打算怎麼做?」趙嘉楓望著崇山明,心裡只感覺酸酸的。
這次不是嫉妒了,只是,還是艷羨著。
薛簡總是有人愛,真好,明明都是孤兒,不同的只是,他自己三四歲的時候被一個鰥夫收養了。
打罵不過是家常便飯,他不記得有沒有吃過飽飯,從他記事起就不停的幹活,幹活,洗衣做飯,清理灶灰,擦亮養父的皮鞋。
唯一的娛樂就是趁著養父回家之前,搬著板凳去鄰居家看電視。
電視裡的人真好啊,怎麼又有神仙,又有超人。
趙嘉楓那時候想,如果也做電視裡的人就好了,那樣也會法術,那樣就可以一下子做完全部的家務,做很好吃的飯,擦出很亮的皮鞋,這樣養父就會開心了。
他那養父在他能賺到錢以後態度180℃大轉彎,開始拉著他的手,懺悔自己年輕的時候對他關心不夠,錯過了他許多成長。
趙嘉楓當時懷疑自己記憶出現了錯亂,只是關心不夠嗎?
那他手臂上的燙疤,是怎麼來的呢。
算了,也都算了。
綜藝節目裡有時候非要給家人打電話,趙嘉楓無人可打,也只能打給他。
聽著他在那頭一聲聲的叮囑,身旁人嘆道,你和爸爸關係好好啊。
趙嘉楓只能附和,是啊。
薛簡敢對著鏡頭說他自己是孤兒,趙嘉楓不敢。
這圈子裡,你敢示弱,就有人敢踩在你的頭上拉屎。
但凡營銷個什麼千金小姐,富家少爺人設,全天下的善意就好像都涌了上來。
營銷個父母恩愛,寵愛子女,也自有人去剪輯一,感嘆,原來這就是愛里生出來的小孩。
他們這種人,也只能藏起那華貴錦被下的虱子,只將光耀的一面對準外頭。
「你準備怎麼辦。」趙嘉楓一口飲盡了酒,帶了兩分醉意道。
見崇山明似乎還在思忖,他又道:「我倒是想到一個好辦法。」
「只要我找到沒打碼的原視頻發出去,流言就不攻自破了。」
崇山明意外的抬起了眸,定定的望著他,似乎是在分辨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。
「別這麼看著我。」趙嘉楓避開了他的眼神,「反正得罪了厲文謙,他也不會叫我好過,往後娛樂圈算是混不下去了,拿著你給我的錢四處逍遙,也算好退路。」
崇山明靜默了一瞬,趙嘉楓幾乎以為他要答應了,可他卻只是搖了搖頭。
「不必這樣。」
「既然不是薛簡,有些身體上的特徵肯定對不上,找出證據便是了。」
趙嘉楓訝異的望著他,「你…哈…」
他低頭笑了笑,「何必呢,我都爛到骨子裡了,你竟然也不忍心再踩上一腳,難道是怕髒了你的鞋底,沾上一腳的泥。」
崇山明的聲音沉靜到了無波瀾,「私密事私下了,不是什麼事都要放到檯面上,讓世人指點。」
趙嘉楓嗤笑了一聲,「薛簡如果知道你放過了這大好的機會,看他還理不理你。」
崇山明的神情忽而溫柔了下來,只在心裡回了一句,他不恨你。
自始至終,薛簡恨不得弄死的,也只有一個厲文謙。
「其實你還怕厲文謙狗急跳牆吧。」趙嘉楓又挑眉道。
「只要證明視頻里的人不是薛簡,另一個人是誰,也就沒有人關心了,能徹底的把薛簡從這件事裡摘出來。」
「但如果我把原視頻放了出來,放出來我和厲文謙的臉,他已經被撕破了臉皮,自然也顧及不了別的了,大肆宣揚一和薛簡的過往,還是惹得薛簡一身騷,到時候即便沒有視頻,也有人浮想聯翩。」
「人們會想,他趙嘉楓都這樣了,薛簡又能好哪去呢,呵,一群婊子,是吧。」
崇山明不置可否,手指捻著矮桌上蓋的綠色絲絨桌布,眸子掃到了一處水漬,而後一抬手,蹙眉瞥了瞥手上有沒有沾上水痕。
他眼神重新落到了桌布上,上頭含著些許的食物殘渣,酒水淺痕,若是仔細的分辨,還能看出點腳後跟部分的一道鞋印。
一看就是尹墨又把腳搭在桌子上睡覺,還在上頭吃過薯片之類。
這骯髒的桌布讓他想起了冰山效應。
當你發現一個問題的時候,顯示在外的,可能只是九分之一的存在。
就比如這道桌布,說不上還有什麼肉眼看不出的髒污。
「厲文謙這麼喜歡拍視頻…」
崇山明眯著眼看向趙嘉楓,「他會只有區區這麼一點收藏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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