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警察衝到秦硯面前,扶著秦硯沒了支撐後立刻軟下去的身體。
「秦硯!」
沈逾也衝到了他面前,秦硯勉強沖他笑了笑。
「別看。」他指的是李遠的屍體。
沈逾一陣無語,他當然不會去看了。
「你怎麼樣?」
「沒,沒事,你怎麼知道我被我挾持了?」
「你忘了麼,我也有你的定位。我看到你下午突然移動,而且漫無目的,本來想打電話給你的,但張助理先打給了我,說你可能出事了。我報了警,根據你的位置讓警察先做了部署。」
秦硯苦笑道:「你看,定位確實能保證安全吧?」
雖然他忘了自己的定位也歸沈逾管這件事。
沈逾一陣無語。
「幸好張助理臨時想起來去公司看了監控,你要好好感謝......」
他的話還沒說完,秦硯猛地身體一軟,往地上栽去。
「秦硯,秦硯!!」
......
......
秦硯正在做夢,夢中迷迷糊糊,自己好像在跟一個人對話。
「你真的要跟沈逾離婚麼?就算是為了他,也不至於非要離婚吧?」
秦硯沉默著,低垂著的臉上面無表情,神色陰冷。
男人嘆了口氣:「真不知道你是真的為了保護他,還是因為生氣,都這麼多年了,你不是早習慣沈逾心中有怨氣了麼?你自己強取豪奪人家,還不准人家心裡有氣啊?」
「搞不懂你,你以後不要後悔就好。」
對話到此結束,又過了幾天,秦硯看到了一份雙方都簽名了的離婚協議書,財產分割沒有爭執,隨時可以領證離婚。
但到了這個時候,秦硯卻忽然沒有動作了。
「又是小魚哥打來的電話?你到底想不想離婚的?」
「我......」
破天荒的,秦硯張口無言。
無數紛雜思緒閃過腦海,最終,他只是沉了沉目,道:
「先出差吧,等出完差,再做決定。」
有助理端來了咖啡,秦硯喝了咖啡,不多時起身趕往機場。
車子上了高速,路況暢通,黑色邁巴赫中,秦硯低著頭看著手機上一段監控視頻。
這幾日又消瘦了許多的青年放下手上吉他,躺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。他蜷縮著身體,抱著自己的膝蓋慢慢睡了過去,根據心理學的研究,這是一個充滿自我保護的動作。
即使在夢中,青年的表情依舊不安穩,他呼吸急促,神色痛苦,仿佛是一個噩夢。
秦硯看著視頻中在夢中依舊不安的青年,心口傳來遲鈍的痛楚。
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,他確實因為方崇宥的事情被氣到了,懷著懲罰沈逾的心思,又恰好碰上遠洋科技的事,給了自己一個藉口,可以用光明的理由去懲罰沈逾。
可是到最後,真的是懲罰他麼?
如果是懲罰,為什麼自己的心卻這麼痛?
睡夢之中,一滴眼淚自青年眼角緩緩滑下。
那一瞬息,秦硯的心臟被灼傷。
不該是這樣的,不應該是這樣的,難道自己不才是對沈逾強取豪奪的人麼?
明明接受了自己是個混帳的事實,卻又對對方不肯給予自己百分百的真心而暗中計較,吃醋懲罰,小肚雞腸的好像自己才是付出真心的那個人。
自己的就算是真心,也是包裹在權勢強迫下骯髒的真心。
想起沈逾從前談起自己父母時悲傷的表情,秦硯的心口泛出密密麻麻的痛楚。
他的小可憐,沒有安全感的小可憐。
就為了這點吃醋的小事,值得這麼傷害他麼?
車內響起電話鈴聲,坐在秦硯旁邊的男人用嘴型對秦硯道:
「小魚哥的電話。」
他接起電話:「喂,小魚哥。啊,對,今天出差。嗯嗯,你放心,等出差回來,我一定叫哥去領證。」
一隻手忽然握住他的腿,嚇得他差點尖叫出來。
「你幹嘛?」他用嘴型道。
秦硯的掌心用了用力,小聲說:
「答應他。」
「什麼?啊,不是,不是跟小魚哥說。」
秦硯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音量:「答應他,我們現在就去領證,讓他去民政局等我。」
「啊?」
男人怪叫一聲,但沈逾已經在電話中聽到,他平靜地說:
「好,我現在去民政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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