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好,明中午我來叫你,咱們一起去河邊洗衣裳,堂姑教你。」袁秀英見他懂事,心裡不免又滿意幾分,至少是聽話的。
塗茸歡喜點頭。
袁秀英家的丈夫兒子都來這裡幫忙了,袁大壯一家卻沒有半個人影,袁武倒是也不期待他們來,省的他們來了這裡再鬧事,何況他聽說袁全不知怎麼摔斷了腿,怕是正著急呢。
左右這些都和他無關,他也懶得理會。
袁武抹了把汗,視線落在塗茸身上,瘦弱的小哥兒在人群里格外顯眼,且他還穿著袁武早些年的舊衣衫,一眼便能瞧見。
塗茸很敏感,瞬間就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,他想到袁秀英的叮囑,立刻轉身進屋倒了滿滿一碗水,還往裡面放了糖塊,兩手捧著就跑到了袁武面前。
他微微捧高碗,露出笑容:「武哥喝水。」
袁武不願他一直舉著,視線落到碗底時,才發現裡面還有未化開的糖塊,他一飲而盡,連帶著糖塊一起,在嘴裡發出咯嘣聲響。
只是他總覺得這糖塊格外甜膩。
「別在這邊待著,你去玩。」袁武說,「這邊都是灰塵,男子也多。」
「你不陪我,我不想自己玩。」塗茸鼓鼓臉,可憐巴巴的看著袁武,別人哪有恩人好玩呢?
踏實做活的也總有愛說笑的,聽到他們夫夫間的談話不免笑起來。
「三小子,你不如歇會,陪陪你家哥兒?這眼巴巴瞅著,我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。」
「你家哥兒看著就是住大宅子的,你把他哄走,我們使勁給你蓋,叫你們早點住上新房子!」
袁武沒應他們的話,只帶著塗茸走遠些,村里漢子都是這樣,相熟起來總愛說幾句葷話,他和塗茸還沒到那一步,更不想叫他聽到那些話。
塗茸不解,但恩人做什麼都是對的。
「我剛才看見你和堂姑說話,聊什麼了?」
「堂姑說明兒中午教我洗衣裳,我想給你洗衣裳,我可以去吧?」塗茸抬頭,眼巴巴看著他。
袁武先前總是套兔子,大概是見得多了,莫名覺得對方這眼神和兔子似的,他心裡猛地咯噔一聲,怕是以後都不敢隨便捉兔子了。
他輕聲咳:「你想去就去,秋日水冷,覺得冷了就別洗了。」
塗茸點頭又搖頭:「我不怕。」
袁武便不再多說什麼,叮囑他兩句便繼續去幹活了,到底是他家的新房,自然是得多上心些。
蓋新房這事這樣熱鬧,還請了好些人去,說來李德順也去袁大壯家請了。
在李德順看來,他們只是分家,就算是斷親,鄰里鄉親也是該幫忙了幫忙,只是袁全傷了腿,卻叫他們歡天喜地的給袁武蓋新房,袁大壯自知做不出這種事,便拒絕了。
袁全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麼斷的,他只知道自己去找塗茸,然後再醒來就躺在家裡了,腿已經斷了。
他隱約覺得是塗茸有問題,但印象里他們也沒接觸,自然不好將這鍋扣到對方頭上,便只能吃了這啞巴虧,何況他也說不清楚,為什麼要晚上去找人。
「娘!大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?」袁全雖嫉妒袁文得娘寵愛,但他還是一心仰仗著袁文的,自然也期待他回來給袁武下馬威。
「就這兩日了,等你大哥回來,我可是要和他好好說說那個小畜生,居然還想斷親,他敢!」陳蘭香也盼著呢,但她不敢讓人去打聽,阿文不喜歡家裡人去鎮上找他。
袁全有些不高興,他冷哼一聲:「大哥也真是的,回不回倒是派人給家裡捎句話,回回回來就是要銀子,家裡連給我娶媳婦的銀子都沒有了!」
陳蘭香皺眉:「等你大哥考中秀才,那不就有銀子了,你再等等,有你大哥在你怕啥?」
她說完扭頭看向一直坐著沒說話的袁大壯,「你想啥呢?你不是還想去那幫忙吧?你敢!那個不孝東西,你還惦記他呢?」
「瞎嚷嚷什麼!」袁大壯瞪她,「我是在想他的銀子,不聲不響就要蓋新房,肯定有很多銀子,當初一枚銅板都不願意給咱們!」
說起這事陳蘭香就生氣,當即就扯著脖子開始罵了起來,聲音大到恨不得讓全村的人都聽到。
袁全心中暗爽,罵吧,罵的越狠,等大哥回來就會狠狠教訓袁武!
翌日。
袁秀英如往常起來,吃過飯就帶著兩個兒媳和女兒朝袁武的茅草屋去,漢子們已經熱火朝天地幹活了。
她便直接進屋去叫塗茸,茅草屋不大,剛進去就發現了床腳收起來的一套被子,以及還在床上睡著的塗茸,她一眼就看出這是怎麼回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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