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這樣終究不是辦法。
「除了袁武,你還在執著什麼?」塗苒最近沒少往山里跑。
這到底是他們在世間惹下的麻煩,就算三嬸如今承擔起照顧兔族的責任,可歸根結底,最合適的人選還是他和塗茸,但如今塗茸連回族裡的心思都沒有,那就只能他來做。
早在很久之前,族爺爺就已經發現,即便塗茸身為氣運之人,最合適的人選依舊是他,而不是塗茸。
所以,在這種時刻,他就更應該鼓足勁,不能讓族裡蒙羞。
也正因此,翻閱族內的藏書得知,塗茸的情況是「執」,部分有靈智會化形的兔子天生就帶著「火」,「火」一旦被催發就會變成「執」,最好的辦法就是完成「執」。
他不知道塗茸如今的執念除了袁武醒來還有什麼,就連當初害袁武的螳螂精不是都被處置了嗎?
「還有一個。」
這是塗茸數日來第一次開口,聲音沙啞艱澀,卻帶著冷冽和森森寒意。
塗苒皺眉,略一思索就知道他所指是誰。
「可根據那螳螂精所說,她早就帶著孩子離開了,你要怎麼去找?」塗苒仰天嘆息,「就算你能找到她,那又能怎樣?她是人,你不被允許對人類動手!」
在妖怪面前,人類實在渺小,所以天道法則庇佑,妖怪不能對人類動手,否則萬劫不復,要承受的後果他們誰都不清楚。
怪不得他的「執」始終無法消散,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是無法解決的荒誕怪圈。
「螳螂精都可以,我為什麼不行?」塗茸狐疑不解,他像從前那樣,遇到任何不懂的事都要問塗苒。
可這次,他只是問,並不需要答案。
答案於他而言並不重要,他要的只有那個人死。
「對方只是給螳螂透露消息而已,說起來動手的不是那個女人,你若是敢直接對他動手,那真是要死的!」塗苒心緒複雜,他最近事情太多,腦袋都快不夠用了。
「我也可以借刀殺人。」塗茸淡聲道,「我會去孫獻那問清楚那女人的老家,問守衛她從哪個方向離開的,到時候就會有亡命之徒向她們揮刀,沒人知道是我。」
塗苒一時語塞,他甚至詭異覺得,這似乎真是不錯的辦法。
「好,我去做。」塗苒說。
「謝謝。」塗茸低聲道。
他和塗苒之間向來沒有這些虛文,但有些時候不得不這樣做。
塗苒無聲嘆息,就當是,他能在塗茸身邊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。
塗茸重新回到袁武床邊坐下,昏睡的男人沒有半分憔悴,他每天都把對方照顧的很好,擦洗換衣,都是親力親為。
這些從前都是對方為他做的。
如今換他來做,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難的。
另一邊。
塗苒很快找到孫獻,並向他打聽那商會長的事,孫獻並未多想,就將他家裡的事全盤托出,有些記不清的還特意找了師爺去查卷宗。
好歹是找到了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我聽聞那婦人帶著孩子離開了,前幾日就走了。」孫獻說,「對了,最近袁武怎麼都沒來縣城?可是家中有事?」
「他出事了。」塗苒眼眸微轉,他突然想到,再找不到比孫獻還要合適的刀了。
思及此,他便快速將來龍去脈都告訴他,當然也是省去了不該說的,加重了能說的部分。
孫獻聽他說完,整個人驚出一身冷汗,就那般婦人,居然還能做出買兇殺人的事,而且袁武如今還昏迷不醒!
京城隔段時間就要來送東西的事,他是是知道的,若是首領得知袁武在他的地界出事,怕是要問責於他!
「這、那你找那女人是?」孫獻隱隱有點猜測,但不敢隨便說出口。
「找到她,給她定罪。」塗苒沒說得太明白,「她做出這樣的事,自然是要她性命都可以,只是大淵有律法,將其繩之以法才是最該做的。」
孫獻眉心緊皺:「此事便交給我來辦,待事成,我會親自去村里探望的。」
「有您肯幫忙,自然是事半功倍,那就提前謝過您了,我會和塗茸說的。」塗苒輕聲說,對方識趣,他自然也識趣。
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要點到為止,就算塗苒說的冠冕堂皇,但他都私下找到這裡,無非就是要那女人的行蹤,然後……孫獻想,既然對方要結果,那他就快些給個結果就是了。
至於過程?
沒人會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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