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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宮,議事殿。

殿內氣氛焦灼,自陛下聽完洛王一家的話後,就一直端坐上位,不曾吐露隻言片語,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難看。

縱然這些年他對洛家暗中警惕,但對洛知栩的疼愛卻做不得假,那是他一母同胞親妹妹的孩子,無論如何有那層血緣在,他都不可能真對他如何。

何況洛知栩不學無術,偶爾覺得他惹事生氣,卻也從未想過和他動手,撒撒嬌就過去了。

可今日之事,等他聽完底下人傳來的話,他都替洛知栩委屈,更是覺得梁瑭不長進!

「妹夫放心,此事朕定會給你們個交代,絕不讓阿栩白白遭罪,你們且先回去。」梁帝用了尋常人家的稱謂,代表著這件事要走「家長里短」。

話說到這份上,洛珩自然不能再多說什麼,否則便是不識好歹了,他給兩個兒子使了眼色,三人一同退出去了。

議事殿外,宸妃帶著梁瑭跪在地上,看見他們出來,不禁覺得難堪。

洛知泠脾氣性格要外露一些,他三兩步上前揪住梁瑭衣領,狠戾道:「若非你身份如此,此時早躺在床榻不能動彈了!」

「知泠,走了。」洛知銘淡聲說著,眼神清明的看了那母子二人一眼,低聲道,「也該理解宸妃娘娘,到底不是正宮皇后,不會教養兒女也是情理中事。」

文人書生最會拿捏人心,一句話將跪著的兩人激個徹底,若非情況不允許,怕是要起身和洛知銘罵個來回了。

洛家父子雖打了「一場勝仗」,可彼此的情緒依舊不好,他們是來討要說法和公道,不代表要到就能開心起來,挨打已經成了既定事實,每每想起都會如鯁在喉。

待他們走後沒多久,梁帝便將兩人召進去。

「陛下,瑭兒雖然行為有失,但還請您饒恕他吧!」

「父皇,兒臣知錯了,是洛知栩先出言不遜、以下犯上,兒臣才衝動動手,求父皇饒恕兒臣這一回,求父皇寬恕!」

看著跪在地上的妾妃和兒子,梁帝只覺得失望至極,若非先前早就得知實情,只怕他此時當真要被這番聲淚俱下的求情而沖昏頭腦!

梁帝胸口劇烈起伏,他喊道:「周榮寶!傳朕旨意,宸妃教子不善,貶為嬪,五皇子梁瑭德行有失,拖到刑房打四十大棍,禁足皇子府,不許他再出來!」

「陛下饒恕臣妾吧!都是臣妾教子無方,瑭兒還小,不能遭此重打啊!」

梁帝冷笑:「你的好兒子挨打不行,別人的兒子挨打就理所應當嗎?你若再求情,便去冷宮裡吧!」

一句話將宸妃,不,宸嬪的後路全都堵住,她如果進了冷宮,那才是什麼都沒有了。

侍衛將宸嬪和五皇子送走,周榮寶立刻去合宮宣讀旨意去了。

此事震驚前朝後宮,梁帝雖做嚴父,可讓刑房動手打人卻是頭一次,人人都瞧的真切,就算哪日梁瑭被放出來,可有今日之事,恐怕陛下也會心存芥蒂,再無登基之望了。

這般懲罰,普普通通,可陛下能做到這般地步,也算是不易了,至於宸嬪母家和太子黨,他們自會在朝堂上見真章。

洛王府。

洛知栩腫著臉靠坐在榻上,口渴難耐,卻只能用嘴稍微抿點冷水潤潤唇,時不時就要嘆息幾聲,覺得自己遭受無妄之災實在可憐。

冬樹和冬藏小心翼翼伺候著,尤其是冬藏,見他飯都吃不下去,急的都抹眼淚了:「少爺太可憐了,府上那麼多好吃的飯菜都不能吃了!要是我,我肯定會哭的!」

冬樹表情有些一言難盡:「你已經在哭了。」

「我這不是心疼少爺麼,少爺脾氣愈發好了,才會這樣被欺負。」冬藏感慨著,有點想念少爺之前無敵手的樣子了。

人還沒死,倒也無需這般懷念。

冬樹無奈笑笑,無意間一瞥,就瞧見眼熟的人朝他們這院子走來了,他碰碰冬藏:「快,進去告訴少爺四皇子來了!」

冬藏現在對那些皇子們沒有好感,一聽就立刻進去稟報了。

冬樹則是留在外面將梁珺攔下,他恭敬道:「不知四皇子來,有失遠迎,四皇子可是有要緊事?」

「知道你這奴才脾氣犟,本皇子不跟你多說,我是來瞧你家少爺的,還不快讓開!」梁珺急的不行。

他原本在書房,聽完聖旨就立刻脫身出宮了,還特意帶了好些名貴藥材補品來,若是連面都見不上,如何能讓洛知栩青睞自己?

冬樹微微點頭:「少爺現下身子不適,待奴才進去通報,四皇子稍等片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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