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酒樓是皇商,洛知栩平時鮮少來此,不為別的,主要是暗中盯著的人實在多,若非梁玖邀請,他看都不看。
卻是沒想到,連秦御這個從未踏足此地的人,也會跟他一起來趙家酒樓。
居然是一起來的!
梁玖先是詫異,旋即頗有些無辜的看了一眼攝政王,他咳嗽兩聲,啞聲解釋:「洛世子莫要誤會,本也是秦皇叔要求的。」
「九皇子從哪來?」洛知栩岔開話,淡聲問著,視線卻始終盯著秦御。
「我原是在秦皇叔府上拿藥材來著,恰好約定之期已到,我們便一同過來了。」梁玖像是十分乖巧,將事情娓娓道來。
洛知栩呵笑:「還是王爺這位做皇叔的心疼你,回回都幫你收攏藥材,就怕你這位皇子少喝兩口。」
「這……」
這話說的實在有些怪異,梁玖原本抿著的唇角忍不住瘋狂上揚,他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,意圖遮住自己上揚的唇角。
秦御淡淡瞥了梁玖一眼,他皺了皺眉:「他外出找藥材不方便,也不是白幫忙,你莫要誤會,少聽他說那些不著調之言!」
「說罷,王爺找本世子有何事?」洛知栩輕咳一聲,情緒稍高一些,顯然是信了他的解釋言辭。
梁玖微微挑眉,倒是有些意思。
秦御找他無非是問問宮中那日的事,那日洛知栩留下信件便離開了,誰知陛下轉頭就氣暈了,皇后為了幫太子討回顏面,一直不許其他后妃皇子去侍疾,擺明了要梁琮在陛下跟前的臉。
「只是許是因為刺殺一事,陛下對他很是冷淡。」洛知栩說。
梁玖悶咳幾聲點了點頭:「是這樣,父皇向來敏感多疑,他所思考的必定比你我更加長遠,他怕是已經預想到皇兄來日逼宮刺殺他時的樣子了。」
這話倒是沒錯。
洛知栩撐著下巴,若有所思的看著他,淡笑:「九皇子身體可還好?」
「洛世子有話不妨直說。」梁玖沉吟片刻溫聲說著,「我的身體不是一直都這樣嗎?」
「只是隨便關心兩句。」洛知栩笑笑,眉眼微垂間閃過一絲瞭然。
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,這位九皇子最近有些活躍,時常出來走動不說,偶爾還會與世家的少爺們吃吃酒,擺明了一副要趁著幾位皇子都難脫身時吸引注意。
最要緊的是,秦御很看重他。
秦御對皇室的態度向來冷淡,撇開梁琮不說,連其他的皇子也討不到好處,唯有這個梁玖,不僅能有浴由頭和秦御經常見面,還能和他同桌而坐
不正常!
三人同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秦御視線便落在了洛知栩手上,骨節處有很明顯的紅腫,他瞬間蹙眉:「手是怎麼回事?」
「天冷。」洛知栩盯著自己的手看。
等再冷些就會生凍瘡,不會有人給他上藥,他只能不斷撓著瘙癢的手指,直到潰爛出血,直到疼痛將癢意遮蓋……
等他回神,自己的手已經被男人捧住,微涼的藥膏塗拭到泛紅的手指,他下意識要將手扯回來,卻被對方用更大的力道制止了。
「你走神走的專心,九皇子已經走了,你從前似乎並沒有這般怕冷?」秦御若有所思,他的虛弱,似乎提現在方方面面。
「是這樣,王爺怎麼知道我從前不如現在怕冷?」洛知栩微抬下巴,頗有些驕矜的看著他,「哦~原來王爺從很久之前就在關注本世子了。」
秦御撩起眼皮看他一眼,不理會他的怪腔怪調,幫他將手指上的藥膏揉化,直到雙手都泛著油亮。
「好膩。」洛知栩輕嘖一聲,作怪半拽著他的手蹭了蹭。
「我會讓康子仁給你診脈調養,近日就不要出門了。」秦御慢條斯理的搓了搓雙手,將那股膩感搓掉,手掌很快就熱起來。
洛知栩輕佻眉梢:「王爺還沒說是何事開始在意本世子的。」
「話已說完,本王先告辭了。」秦御說著站起來,黑色的衣袍在洛知栩面前滑過,帶著他們彼此都熟悉的味道。
洛知栩下意識伸手抓住他,這人當真是不嫌清涼,竟還帶著夏日裡的薄荷香囊。
他輕輕抓著一片衣角,沒用力,卻好似下了咒似的,面前站的男人竟是絲毫未動,任由他拽著。
一時間誰都未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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