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俯身劇烈乾嘔,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嘔出來。
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些倒胃口,他忍著噁心和雙親說了幾句話,便快速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梁雪虞盯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,開始思索,自己所做,究竟是對是錯。
洛知栩回到屋內也並沒有緩和過來,許是傷到了喉嚨,他竟察覺到了一絲腥甜,漱口時發現那茶水帶著絲縷的紅。
「少爺……」夏柳立刻上前為他把脈,片刻後鬆了口氣,「幸好,只是喉嚨有些損傷,明日奴婢給您煮些湯藥,您短時日內要護好喉嚨才行。」
「嗯。」洛知栩默然點頭。
洛王府一夜燈火通明。
翌日便是新春,一夜安睡,洛知栩的心性緩和不少,只是身體有些虛弱,臉色看起來異常慘白。
夏柳有些看不過去,猶疑道:「少爺,可要添些胭脂?您這樣子,怕是大人和王妃要擔心了。」
他坐在鏡前,視線落在自己臉上。
昨夜分明因為過於疲累睡的很香甜,可他的臉色和神態卻並不好看,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浮腫,看著實在倒胃口。
「添。」
他閉上眼睛任由夏柳在他臉上稍作塗抹,連口脂都添了一些,再睜眼,也確實瞧見鏡子裡的人明艷了許多。
他先是將自己院內的人都叫來,讓冬樹給他們封了銀子,送了衣料,便讓他們繼續做事了。
整個洛王府都喜氣洋洋的,洛知栩一現身,就像是昨晚之事從未發生,所有人倒也願意配合他,只是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,除了喊人,多餘的話一字不說。
洛知泠憂心忡忡道:「你今日怎麼回事?爹娘都擔心了。」
「二少爺,少爺喉嚨有些不適,奴婢稍後會去幫個少爺熬藥,喝上幾日想來便好了。」夏柳立刻出聲。
「如此,是得好生養著,這把嗓子發起脾氣來都覺得動聽。」洛知泠刻意說些逗弄之言,偏要在他不能言語時好好招惹他。
洛知栩轉身就走,半分不想理他。
洛知栩揚著笑臉走進前廳,父親母親正與大哥同坐交談,見著他來,立刻抬手招呼,隨後鄭重其事的拿出三枚紅包來。
洛知栩臉上笑意更深,忍不住出聲道:「為何哥哥們都有,他們都及冠了!」
「嗓子這是怎麼了?」洛珩一驚,「這、這是吃傷了?」
洛知泠快速搶過紅包,哼笑道:「老天爺見他嘴巴壞,鐵了心要治他這個壞心眼的,養兩日便好了。」
「那便好。」
梁雪虞道:「晨起宮中派人來請,今歲照舊去宮內用家宴,你嗓子不舒服也好,省的和人起衝突,今兒是初一,你萬不能隨性妄為。」
「記得呢。」洛知栩慢吞吞說著,這話年年都要說,他亦是知曉今日的重要,若今日鬧了事,陛下可不會饒恕他。
早膳簡單用過,洛知栩不曾出門,只是捧著畫本,坐在一旁看另外父子三人下棋,時辰過去的倒也快。
年初一本就不方便走動,關上門來一家子過了白天也就罷了。
日落西山。
洛王府各個穿戴整齊,緊著進宮赴宴,家宴年年如此,一來體現陛下宅心仁厚,二來也是時常藉著機會瞧瞧各王府的心思態度。
洛知栩往年來,都是不顧及名聲的貼著梁琮,時過境遷,他現下是瞧都不願瞧梁琮一眼的,只是盯著對面的空位走了幾次神。
位置都是提前擺好,洛王府落座,后妃皇子公主們倒也已經就位,只剩陛下還未來,眾人不好說話,便只能和就近之人咬幾句耳朵。
片刻後,陛下姍姍來遲,與他一道來的還有先前因辦事離開梁京的攝政王秦御。
眾人立刻紛紛起身向陛下行禮。
梁帝擺手:「今日是新春家宴,一家人不做這些客氣禮數,都坐吧。」
對面的空位有人落座。
洛知栩只當看不見,安心吃著面前的飯菜,偶爾抬頭賞舞,總能和對面的人對上視線,他便乾脆看也不看了。
飯菜入口,杯酒下肚。
果腹之後便要再嘮些家長里短,只是洛知栩沒想到,梁帝會提到他和秦御的婚事,讓他們不得不看向對方。
「聽聞知栩近日和姚家小姐走的近?」梁帝似乎是醉意上頭,說話也帶著些閒散,「可是要喜結連理了?」
一道視線瞬間穿過舞姬們落在他身上,室內分明溫和,卻彷佛感覺到了刺骨的寒。
這話著實不好回答,若是陛下當即賜婚,那日後就再無轉圜之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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