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亦是憋著滿腹牢騷,若非方才在席間他不能表露異常,否則哪裡還能忍到現在?
洛知栩難以置信的看著他,也顧不得喉嚨的疼痛反問:「你倒問起我了?提議將梁琮放出來之人是誰?連夜離梁京的又是誰?我與姚家小姐走的是近了些,卻不像你,直接領回來一位未婚妻!」
「我方才與你解釋過,我與她並非你所想的那般,且那口頭之言做不得數的婚約,連她都不曾當回事!」秦御深吸一口氣,「再說梁琮,陛下本就有意將他放出來,我只是遞了台階罷了,此事你又怎會不知?」
一句「怎會不知」,實實在在戳在了洛知栩心窩子上。
他冷笑一聲,頗有些病態的看著他:「是!我就是不知!我不知你過去、不知你身世、不知你打算!我連你的心意都看不明白!可你卻始終都能看見我的、我的一切!」
屋內只有慘透的月光,不偏不倚就照在少爺身上,那身紅白相間的衣裳甚是漂亮,映襯著他發紅的眼眶,讓人瞧著格外心酸。
若此時說不知自己在他心中是何地位,便有些戳心窩了。
秦御低嘆一聲:「莫要再喊了,嗓子嘶啞成這般,明日怕是連話都要說不出了。」
「不都是拜您所賜嗎?故意著管家登門送禮,故意讓侍衛買那些東西噁心我,你不就是在得意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掌控下嗎?」洛知栩越想越覺得可笑,他仰起頭,眼角一片晶瑩,「你有什麼可得意的,不就是仗著我……」
「那些並非我所安排,我一直在苗域,中途也並未傳信回來,何況就算傳信,也定然不會這般快!」秦御此時殺了府上那些人的心思都有,好端端的沒事偏要給他添亂!
洛知栩深吸一口氣,將茶一飲而盡,雖然已經涼掉,但喉嚨卻格外舒服,他低聲道:「我不想見你了,那份合約——」
「閉嘴!」秦御突然揚聲呵斥,他像是做錯事的孩童一般,有些無所適從,他走至洛知栩面前,抓住他雙臂,有些急躁道,「是不是我解釋的還不清楚?你說,你還想聽什麼?」
洛知栩有些冷然的看著他,他此刻什麼都不想聽,他只知道,面前這個男人將他變的不像自己,幾乎要將他的灑脫磨光。
這太可怕了。
他最引以為傲的脾性,怎麼能說沒就沒有呢?
「我——」
「別說,求你!」秦御低吼一聲,緊接著捏住他下巴焦急的吻上去,堵住那張隨時都可能會說一些刺人話的嘴。
驀地。
洛知栩心尖像是被針扎一般疼了一瞬,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竟然在求他?
他該高興的,卻笑不出來。
不管前世今生,秦御都是氣勢淩人,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,連梁帝都要讓他幾分,皇子公主需得巴結著他,他就該高坐那明堂之上,睥睨天下。
而不是在這裡哀求他!
「誰讓你求我的?你不許求我!我噁心聽你說這樣的話!」胸口湧起的無名怒火燒灼著他的理智,他有些發瘋似的用力推搡著秦御,對著他拳打腳踢。
男人一一接下,不曾反抗。
這般順從的樣子更是讓洛知栩覺得反感,秦御不該是這樣的!
他就該高瞻遠矚、端坐明堂、指點江山……
「不要再這樣了。」洛知栩閉了閉眼,他比從前更覺得疲憊。
他一直以為做出改變的只有自己,可事實是,他只需要服服軟,便能得到攝政王優待,使使性子,就能讓他手足無措。
明明對方比他改變更甚。
他不知該如何與秦御相處了,他只覺得,眼下這般境況,都並非他們想要的。
可那根繩子拽在自己掌心久了,若是突然交付到其他人手中,他也是不願意的。
秦御卻突然捏住他下巴,眼底閃過一絲兇狠,他輕聲道:「我便是將你慣的太不知所謂,才總由著你說那些扎心之言!」
下一刻,洛知栩突然被推倒在榻上,他愣然看著秦御,大抵知曉了對方要做什麼,終究是選擇了沉默。
於是,那些憤慨、複雜、糾結、難過……通通都被融進了那些衝撞中,他們糾纏撕咬,彼此的唇齒中都漫著腥氣。
他們恨不得用更加激烈的方式讓彼此都清醒。
翌日。
日光照在屋內,床榻上的兩位還在相擁而眠,只是晨起時的日光著實不算柔和,竟是直照射在眼睛上,睡在外面的男子不得不抬起手臂遮了遮。
只是那截白皙纖瘦的手臂上,還留有被「毒打」後的痕跡,看著著實穠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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