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栩,不可無禮。」梁雪虞略有些嚴厲,但言語間卻沒有任何指責的意味,甚至帶著嬌縱。
小阿栩是不理她這些的,當下就去牽秦御的手,摸到了許多硬鼓鼓的小包,他哼哧笑:「是舅舅讓來的,知道阿栩來哦!」
秦御被他的舉動嚇到,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,他皺著眉想把這小家夥甩開,但看到那張小臉時又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,嘴巴張合,表情實在算不上好看。
梁雪虞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誰,畢竟是她皇兄從苗域帶回來的「戰利品」,也是眼下京城內流言蜚語的主角。
她抿唇,秉持著儀態沖他點了點頭。
「阿栩,該去見舅舅了,如果一會還想和這位哥哥說話,就要快些出來。」梁雪虞說。
意思也和明確,那就是不許洛知栩和他一起走。
這種時候,沒人想和流言中的主角站在同一處。
小阿栩只好妥協,並保證自己很快就會出來,還特意叮囑秦御等著他,這才轉身去牽梁雪虞,小糰子就這麼越走越遠了。
也是從這時起,秦御的視線中,總有這麼一道背影,從小到大。
本就是日常請安,梁雪虞帶著洛知栩請安後便離開了,經過長街時,早已不見秦御的身影。
「哥哥不見了!」小阿栩有些不高興,那麼好看的哥哥。
奶糰子皺著眉,臉頰上的肉都堆起來的,鼓鼓的,瞧著都讓人手癢,只恨不能立刻捏一捏。
梁雪虞只好蹲在他面前輕聲哄:「不好隨便叫別人哥哥,若是被你兩位哥哥聽到豈不是要傷心了?你若真想見他,待你身體好些,長高長大,再和他玩,也是一樣。」
小阿栩知道這是阿娘慣用的哄騙他的手段,但他很懂事,在外面耽擱的時間越久,他就越會生病,阿娘阿爹就會很擔心,所以他的小意願很多時候並不重要。
「我明白哦。」小阿栩嬉笑著撲進她懷裡,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下。
他不想添麻煩。
更不想成為阿爹阿娘的麻煩。
梁帝本就是故意要殺他的銳氣,但又不想落得苛待的名聲,特意示意周榮寶讓他悄悄把秦御帶下去,等梁雪虞走後,又讓他罰站去了。
這一站便到了亥時。
此時宮門早已落鎖,宮廷內除了還在巡邏的侍衛,早已無人走動,只有他還在這裡站著。
他並不覺得被羞辱,來到大梁,就知道會有這種事。
他微微動了動腿,酸疼瞬間遍布全身,但他面容冷峻,加上又是黑夜,並不明顯,也因此,那道小跑過來的身影卻顯得格外特別。
「秦主子,陛下說您可以去歇息了。」周榮寶小跑到他面前,喘著粗氣,「陛下今日事務繁忙,將您給忘記了,奴才扶您去歇息吧。」
「不用。」秦御推開他,剛邁出一步就停下了。
周榮寶立刻俯身給他捶腿,他是太監,但也是有血有肉的,梁帝的心思他亦是能揣測半分,但也不好為秦御多說話,畢竟他分得清自己的主子是誰。
秦御垂眸看著他,唇瓣都抿緊了,到底是沒多說什麼。
只是他在大梁的日子著實不好過,在軒塵殿忍辱負重兩年,終於熬到了能參軍的年歲,以他如今的情況,也只有去戰場拼出軍功,才能出人頭地。
恰逢此時大梁要與周邊國境衝突,見他執意要去,梁帝假意阻攔幾句,便放他去了。
他無奈嘆息:「你既去意已決,那便跟隨瞿將軍一同前往吧!」
兩年的辰光,足以讓他脫去稚嫩,也愈發沉靜自持,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,尤其是他,但來日之路尚可期待。
聽到梁帝答允,秦御也不再多留,收拾東西便出宮了。
他得去點兵,但在這之前,他還想去瞧瞧那個奶娃娃。
後來他有打聽過 ,知道那娃娃是梁帝胞妹以及洛王的兒子洛知栩,只是那娃娃自出生便體弱多病,那時盛夏時節,出來一日,都要病上十天半月。
他是不喜歡孩童的,卻始終記得那柔軟的小手牽住自己的觸感。
這時的洛王府還在舊邸,遠不如後來的寬敞華貴,就像是尋常王府,但爬上院牆看到裡面時,秦御還是被震撼到了。
傍晚日落時,日光不如正午熱辣,府上的人也一掃疲憊,各自做這著時,他耳力極好,在那些熱鬧聲中聽到了稚嫩的聲音,立刻朝另一進院爬去了。
一眼便能瞧出來那是他的院子,上面還掛著院匾——栩栩如生。
倒是很襯他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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