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風滿樓抓起手邊的鎮紙,舉至與頭頂齊平。而後,朝周延昭面門上拍了下去。
鎮紙勢如疾風,在距離周延昭額頭不過毫釐的地方穩穩停下。
普通的鎮紙迸發金色佛光,風滿樓的神情愈發肅穆起來,「汝修三昧,本出塵勞。淫心不除,塵不可出……」
經文聲聲,煙粉色的霧氣從周延昭頭頂蒸騰出來。
周延昭被混有壯陽草藥的墨汁影響,變得迷離失神的眼睛,恢復清明。
風滿樓把鎮紙放到周延昭的腦殼上,拍拍手,仿佛在清理灰塵,「鎮紙我開過光了,抵著額頭湊合用,應該能抵抗藥的影響。」
周延昭僵硬地點頭,頂著鎮紙再也不敢過多動彈。
他沒有問風滿樓為何會佛門功法,只當對方天賦異稟,與佛門弟子交手就能參悟敵人神通。
而後,愈發慶幸自己現在內心平靜如水,真是太好了。
自己是一塊肉,少主……是一塊特別帥氣的肉,都沒什麼特別的,嗯。
片刻的失神後,周延昭總算恢復理智。
他沉默著,頭頂鎮紙,懷抱紙筆書籍,找了個離風滿樓最遠的角落蹲著。
小祖宗的鐮刀砍人很痛,他還想為母親報仇,還想留著這條命繼續修煉。
家教嚴苛的狂沙娘娘,也不會放過試圖勾引她兒子的雜魚。
魔尊很少發號施令,「不得用男男男女關係試圖勾引少主,否則死」,是她為數不多的命令之一。
周延昭知道那位一定會言出必行。
十九年前,狂沙娘娘抱著剛滿周歲的少主,邀請許多江北的大乘期修士參加周歲宴。
宴上有修士疑惑發問,「尊上,這小娃娃是何來歷?」
狂沙娘娘神情慵懶,「有話直說即可,他是本座的親兒子,出生大概耗盡了本座一千年功力。」
場間大乘期修士無不譁然。
狂沙娘娘又道,「趁本座修為倒退挑戰本座者,死。」
這句命令涉及生死,卻也是發令槍。
須臾,在場超過半數的大乘期修士,紛紛各顯神通,紛紛朝狂沙娘娘還有她的孩子襲殺而去!
那一年,極樂宮的山門下,開滿無數赤紅的血肉花朵。
狂沙娘娘肯定覺得趁她命要她命的修士可笑極了,她踩爆一顆又一顆敗者的頭顱,血污並未沾染她雪色的衣擺。
冰冷的聲音傳遍江北的每一個魔修門派:
「不是我說,在座的各位都是廢物。」
爾後,她聲音變得溫柔,用臉頰貼了下她的寶貝,「饅頭你看,這是本座給你打下的江山。」
從此江北多了一位少主,名為狂瀾生。
他十六歲築基,同年接連突破金丹、元嬰,甚至單挑殺死過出竅期修士。
如果沒有文軒橫空出世大有一能為,又做客極樂宮,向少主提出三場比試,令少主三.戰皆輸。
天才之名本該狂瀾生獨屬。
據說,就在觀戰的魔尊臉越來越黑,盤算著乾脆豁出去老臉不要,除掉這個可能影響兒子接替魔尊之位的絆腳石時。
文軒卻收了白骨鐮刀,朝魔尊抱拳行禮:
「狂沙娘娘,文軒心悅少主多時,請您做主,讓我們結為道侶。」
這對未婚夫夫的始於不打不相識,卻在多為利益結合的魔修道侶中,漸漸成為了最甜最親密的那一對。
所以哪怕是意外,自己多肖想少主了僅有片刻,周延昭都有些心生愧疚。
他不再走神,加速把分給他的書籍用抄完,忙不迭地把抄好的書合上,又運功把筆墨都洗乾淨。
這人僵硬地頂著鎮紙,抬頭,卻發現狂瀾生早就把書抄完,重新拿一摞白紙,好像在塗鴉。
他精神緊繃許久,這才發現墨齋里容易讓人思想不端正的香味變淡許多,應該是少主抄完他拿去的那幾本書,又磨了新墨。
周延昭覺得自己現在應製造些動靜,便試探著喊了風滿樓一聲,「少主還需要我做什麼?比如把墨齋里的書籍都整理好?」
「辛苦。」風滿樓又鋪開一張紙,吹乾墨跡,「周兄忙完,再來看看我的畫如何?」
周延昭應了,有條不紊地將炮製過和沒炮製過的藏書都分門別類,地也掃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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