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謝謝周兄願意對我如實相告。」
文軒心思浮動,他捂住臉,略微蒼白陰鬱的臉上浮現不正常的潮.紅,但也只是肉眼不可察覺的瞬間。
「他竟然在為我畫像……是因為看不見我,所以會在用繪畫的方法想念我嗎?」
祂想著饅頭的時候,祂的饅頭也會想著祂,特別特別符合祂的心意。
是祂最喜歡的饅頭。
即使饅頭的事跡由其它劣質含糖饅頭複述的,文軒不存在的心依舊會產生悸動。
狂瀾生牽動祂的神思,就是如此簡單。
劫後餘生的周延昭沒注意到文軒的異狀,只是瘋狂點頭,「真的真的,您可以去找少主去看那些畫,絕對非常用心。」
少主那麼聰明,肯定會把洪晨雨的畫像與文軒的畫像分開,也肯定懂得如何用畫像把這尊殺神哄好。
一樁婚抵十座廟。
自己既能為小情侶的愛情保駕護航,也算在魔修生涯中做了一件好事,日後有幸修煉到大乘期,這份功德,應該能讓飛升雷劫劈自己的時候,稍微輕上那麼一點吧?
街道不長,各懷思緒的二人,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。
那是沒有門的園林,透過外牆的花窗,可以發現其中的風景竟然有幾分江南之美,在魔修門派中倒是難得。
周延昭走在文軒前面,他神色沉重,單手撫上無門園林的外牆,試圖引路,「文宗主,這園林中就是天音閣了,我來……」
文軒卻幽幽道,「不必,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。」
周延昭:「什……」
不及有任何反應,周延昭就徹底失去意識。
而後,周延昭的身體不斷扭曲、摺疊,直至變成巴掌大小的小球,黑白相間。
「唔,好久試過沒把劣質含糖饅頭分解再重組了,能拼起來嗎?」文軒捧著周延昭變成的黑白小球,沉吟著,有略微思考片刻。
最後祂得出結論,「我能。」
祂很強,自然有資本自信。
至於如何進入天音閣……
壞孩子和劣質含糖饅頭的窩點,防禦脆弱得很。
「砰——」
文軒踩著一地破碎的磚石,居高臨下地看著牆內的世界。
蛇骨鐮刀已然在手,黑白相間的小球被放置在刀背上蟄伏的骷髏蛇頭骨中,滴溜溜地轉。
周延昭暫時放置在這裡,靈魂與肉.體都不會在稍後的戰鬥中受傷,之後拼起來也會更容易。
祂不會欺騙狂瀾生,也不想和狂瀾生編撰周延昭死亡的合理理由,這隻劣質含糖饅頭也不是非死不可。
劣質含糖饅頭是狂瀾生的朋友,很會說話,祂可以留他一命。
再說園林之中的天音閣。
破去護宗陣法造成的假象,原本應該是碧綠色的水景池塘,變成了濃稠的黑,水面時不時吐幾個形狀詭異的水泡,可以想像,一定有不好的東西在蟄伏。
草木凋零,萬籟俱靜。
那些園林樓台,本該是紅木著大漆,其下會有彈琴作曲的修士、鬥法打架的修士……
木雕的廊檐皆呈現灰敗之色,至於還留在天音閣中的弟子,沒有變成猙獰恐怖的屍體,但是也不能算是活著。
所有的「人」,都身披一重黑色的霧氣,如同被按下了定格鍵,被固定在了原地。
哪裡還有什麼江南美景,這裡已經成了煉獄。
曾經被祂引燃滅世業火,即將焚燒殆盡的小世界,也不過如此慘狀。
「壞孩子真是成長了,令我刮目相看。」
文軒的神情依舊恬靜。
恨之令其死無全屍的恬靜。
……
「我前幾天就想說。」
風滿樓因為發現法門寺的黑色靈魂太多,主動來過法門寺拜訪,對此地的路徑倒是熟記了,只在法門寺當過一天假和尚的謝長安,反倒要跟著他。
法門寺不在山水之間,甚至坐落於鬧市,也沒有象徵性地偽裝一下山門,只要能夠躲開護院的武僧,就能輕易進入。
「法門寺太有錢了,也不知道這么小的蒼嘉城裡,是如何供給他把法門寺裝點得這般豪華。
就是佛尊憫生大師的孤塵寺,等比縮小之後,論派頭也不及它。」
謝長安聞言,悶悶地笑了,「很奇怪麼,小官巨貪,從來都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。佛門講究修來世,若是有禿驢扭曲教義,自然容易欺騙愚夫愚婦。」
風滿樓停下腳步,手握應覺鏡,筆直的脊背不曾扭曲即可回頭,竟是狼顧之相,「你終於不裝傻了?」
謝長安抱拳,「少主,塵埃落定之後,會需要新人管理蒼嘉城的,在尊上派遣其餘佛修弟子來掌管法門寺之前,小的希望能在這裡留個位子。」
風滿樓徹底轉過身,饒有趣味地打量謝長安,「就不能不派遣其餘的僧尼,直接讓你來當方丈?我以為你會要求的更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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