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祂曾經征服過的小世界裡, 搶奪公主的惡龍都喜歡亮晶晶。
文軒也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, 更喜歡這些亮晶晶被付之一炬的瞬間。
此外,祂需要在這間密室里找東西。
祂的骨頭, 或者說, 曾經的祂, 上一世死後留下的骨頭。
在那之前, 祂將珠寶堆砌成床,又隨手捏出厚厚的褥子,鄭重其事地狂瀾生放置在褥子上。
去除珠寶的偽裝, 一尊人身蛇尾的雕像暴露出來,與文軒同高,甚至長得與文軒有八.九分相似。
雕像身邊懸浮的火焰紋路, 衍生出無數條往上延伸的黑線, 穿過地下暗室的天花板, 最終目的地應該是地面。
這間暗室, 位於地面上那尊粗糙雕像的正下方。
看來是地下的雕像不甘寂寞, 也想要在人前顯聖,於是地面上就也多了一尊雕像,只不過雕工要粗糙得許多。
祂想,幸好饅頭現在是昏迷的,不然和饅頭解釋自己為什麼和雕像長得這麼像, 很麻煩。
饅頭有臉盲的毛病,如非十分相熟的人,他一概都記不住長相。
饅頭的轉化儀式還未成功,祂並不準備在此刻攤牌,所以也不會去賭狂瀾生的聰慧敏銳。
有幸成為狂瀾生少數幾個能記住長相的人,大概和他們每次見面都在瘋狂做.愛有關。
狂瀾生喜歡毫不憐惜玩祂臉上的肉,觸感比起痛更像是癢,手指與面部皮膚接觸的部位也酥酥.麻麻。
第一次被不溫柔地對待,祂覺得這是很新奇的體驗。
他們在暗室里瘋狂做.愛,狂瀾生的臉恰好處在陰影里,祂看不見看他的臉。
「我記不住別人的樣子。」狂瀾生好像知道他有些過分地孟浪,於是言語放緩,好像在撒嬌,「老師,我正在努力記住你的樣子,希望你知曉。」
祂不言語,試圖轉頭,卻被那雙手箍得愈發緊,繼續試圖掙脫,就被狂瀾生帶著訓戒意味地拍了拍臉頰,「我不喜歡無法掌控的伴侶,阿文可以理解我嗎?」
動作很輕,比起扇耳光更像是愛.撫。
祂心中某種屬性覺醒了,隱約有些興奮,某些不可言說的部位愈發潮濕。
被饅頭掌控也很不錯,於是祂不反抗,又發出疑問,「饅頭說得是情話?」
黑暗中,祂能觀測到狂瀾生在搖頭,「我在說實話,如若是情話,我不該這樣敷衍你。」
「這些說給尊上還有父親、還有舅奶奶,會讓他們擔心的,他們已經為我付出許多,我背負著他們的期待,不能因為能力不足給他們添麻煩。」
文軒挑眉,「所以你是在心安理得地給我添麻煩?」
「這不是添麻煩,是示弱。」狂瀾生道,「我已經很努力了,但可能還是會認不出你,需要祈求你的原諒,所以哪怕是偏門的方式,我都要記住你的樣子。」
祂看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想,你從未認錯。
或許狂瀾生自己都沒發覺,早在他們發展到最後一步之前,他就已經記住祂的樣子了。
相對的,祂經常記不住自己現在叫「文軒」,可是狂瀾生每每呼喚祂,都能令祂能想起自己為何存在。
宇宙浩瀚廣大,我們卻能每次都第一眼尋得彼此,我們天生一對。
真誠的饅頭很有魅力,所以祂不計較狂瀾生的強勢,抬起手,溫柔撫.摸愛人的脊背。
「這不是你的錯,你很優秀也很努力,但是這無法阻止你生病,我會一直陪著你,直到你的病好起來。」
饅頭是在委屈?他脆弱的樣子,好可愛。
狂瀾生說他認不清人臉,祂大概猜得到原因。
有些饅頭的腦子裡,枕葉和顳葉先天生長不足,日常生活里倒是沒有影響,只是會對其他饅頭面部圖像的處理會有些障礙。
這種知識,對生長在古代修真界的饅頭有些太超前,還是等將饅頭轉化為神族之後,再教給他。
不管怎樣,記不清人臉,不是你的問題。
狂瀾生大概被祂過於新奇的想法震驚了,沒再動作也沒再說話。
祂抓準時機,終於反轉趴在狂瀾生身上,小勝一籌,可以放肆地撫.摸親吻祂的饅頭,愈發意亂情迷。
狂瀾生並未與祂強爭高低。
沉浮之間,祂好像還聽見饅頭沉悶地笑了:
「好準確的說法,我記不清人臉,是個病人,那麼老師記得要對我好一點。」
……
淺淺的霞色在祂的腮邊浮現。
怎麼會不對你好呢?我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你。
難得戀愛腦發作的祂,在眼角餘光觸及密室里的雕像後,神情又變得冷且果決。
狂瀾生能記住自己的臉,所以他若是將自己的面部特徵與雕像的面部特徵對比一二……
饅頭這麼聰明,或許真得會發現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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